双方箭矢在空中呼啸着交错飞过。梁军重骑兵们都在石台中央半蹲在地,将骑兵专用的小圆盾举过头顶。若是在平地上,这种小盾与大盾相比,对箭矢的防护效果非常微弱。但现在萨珊的箭矢是从下向上抛射而来,只能以从上到下非常倾斜的角度射向梁军骑手们。所以这些梁军只需将这种小盾举过头顶,掩护住上方,就能遮挡住绝大多数箭矢。
萨珊的步卒以大盾掩护,已冲至于石台下那条路径的入口处,并且开始鱼贯而行,顺着那条小道向上杀来。开始,他们一番风顺,这条小道显然是在石台上轻骑飞羽的抛射盲区中,所以箭矢不可能落到这里来,又没有一个梁军兵士前来阻拦。所以不一会,他们就快冲到石台顶部。
谁知,这个时候他们耳中却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前方两名萨珊步卒抬头一看,一块巨石正顺着这条小径的坡道滑落下来,这快直径两尺的石头也不知梁军怎么找到的,其外形还圆轱轮墩,滚的像个球一样。他们顿时大惊失色,慌忙向旁边跳下去,却忘了他们在两仗多高的地方,落地后顿时跌断了腿。
后面的萨珊兵士因为视线所阻,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发现时已经晚了。那大石一连碾压过十余名兵士,方才从路径一侧掉落下去。整个路径上顿时尸骨狼藉,鲜血成河。
萨珊兵士顿时被这一幕吓傻了眼,已经冲上这条小径的急忙退了下来,正准备上的也收了脚步。内贾尔特见状喝道:“继续进攻,不要停,畏敌不前者,斩!”
萨珊军的战鼓号角声再次大作起来,那些打前锋的萨珊兵卒们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向上冲去。这条石头路上本就有青苔,现在又有支离破碎的尸体散布其上,要想攀爬上去比适才又困难了不少。
与此同时,数百萨珊骑兵却奔驰起来,他们冲到到石台下,甩出钩爪。只是这些被抛投起的钩爪,有的抓住了石台边沿,有的却因为石台有的边沿处没有棱角或覆盖有青苔而导致钩抓不住。总之,数百萨珊骑兵齐齐抛出钩爪,最后只有四五十名得以成功的向上攀爬起来。
说来也怪,此时上面的梁军反而没有了动静。那顺着石头小路上行的萨珊兵士一边清扫着道路上的尸块鲜血,一边费力的向上移动着。当他们行到一半时,他们头顶的天空中却出现一大片黑乎乎的影子。
一名萨珊兵士没反应过来,脑袋就嗡的一声响,身体瘫软向石台下翻滚而去,邻近的兵士听到的却是砰的一声闷响。而后他肩膀上也被某个重物猛击了下,接着剧痛传来,似乎肩膀已经断了般,兵刃也痛的脱手掉落。
原来梁军开始向这些小道抛投石头。反正这些小道仅仅有三四尺宽,只要大概抛投到那个范围,十有八九能击中正在攀爬的敌兵。虽然这些大小不一的石块大多不能直接取人性命,但却能造成重伤。
片刻时间,萨珊兵就在一片鬼哭狼嚎中跌下去七八个人。指挥他们的将校高吼道:“盾牌!快将盾牌举起来。”兵士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顶起了盾牌,在砰砰的石块撞击盾牌的声音中,他们继续向上行去。
一名萨珊骑手看来非常擅长攀爬,他最先顺着绳索最先爬到了石台边沿处。但是他刚一露头,眼中却看到一把明晃晃的枪刃向他袭来,噗的一声便扎入他的脑袋中,这萨珊骑兵便像个秤砣般坠落下去。
这把骑枪的主人--梁军的一名重甲骑兵却是趴伏在距离石台边沿不远处,用圆盾遮盖住没有甲胄防护的小腿,尽量减少被敌军乱箭射到的风险。他的背上已中了几箭,好在这些箭矢未能洞穿他身上的重甲。除了他,每个钩爪不远处都能见到这样的梁军兵士。但凡见到敌兵露头,他们便会迅猛的刺出一枪。
攀爬绳索的萨珊兵接二连三的跌落下来,后面的知道情况不对,不敢再贸然的露出头去,悬在绳索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但紧接着,这些钩爪却几乎同时被撬脱,悬在半空的萨珊兵卒们撕心裂肺的叫着跌落了下去。
内贾尔特见如此完全是在送人头,便也没再继续催逼兵士继续用这个方法攻击。全部希望放在那条石头小径上。不过,通过这条小径的萨珊兵的结果也好不到哪去。他们聚集在小径末端后,一二三的喊着号子,举着盾牌齐齐跳向石台的边沿,却发现无数箭矢向他们密集的飞射而来。
他们急急用盾牌遮住身体和脑袋,但七八支矛枪却齐齐扎来,刺入了他们的小腿之中。萨珊兵士们痛苦的跌倒在地,又被枪矛刺入了脑袋或胸膛。原来这还是那些匍匐在地的梁军杰作。
一名梁军刚刚抽回自己的骑枪,却感觉到大腿弯处传来剧痛,原来一支流矢正好落在了他没有甲胄覆盖之处。后方的两名梁军兵士急忙将他向后拖去,另外一名重甲骑兵则手持骑枪接替了他的位置。
一名梁军队率小声叫道:“快将这些敌兵的盾牌收来。”经他这一提醒,众人纷纷将那些倒落在石台边沿上的敌军盾牌收缴而来,而后用这些大方盾遮盖匍匐兵士的双腿比小圆盾有效多了。
内贾尔特见到沿着小路攻上去的己方兵士同样不断伤亡滚落下来,明白这也不是个办法。只得暂时停止了攻击。内贾尔特盯着这个石台想了半天,想出了十几种破之策。
可惜这些方法所需的条件,他现在都不具备。比如用高过石台的楼车进攻,但附近的瓜德尔港并没有楼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