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黑巾遮面的随侍见状忙上前虚扶,隐含担忧低声喊道:“小公子?”
“无碍。”
林西吾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而后垂眸略带几分y-in沉的看向瘫在地上的华服男子:"中了断肠粉还能有如此大的气力,元王爷该不会是回光返照罢?"
明明是个少年人,却刻意压低声音故作老成,被喊做元王爷的华服男子像是笃定对方不会轻易杀他,动作愈发大胆,抬手便把架在脖子上的刀给甩至一边,挣扎着站起身,拭掉嘴角血迹,冷哼一声,道:“本王道是栽到谁手上,原来是一黄口小儿,枉我半生……”
“元王爷!”林西吾生硬打断,“是一生才对,枉您一生……”
倘若今日死在这儿,可不就是一生嘛。
元王爷瞬时便反应过来这其中意思,心头一跳,嘴是张了合,合了张,先前的铮铮铁骨散了干净愣是没再冒出半个音眼。
“王爷不说了?既然您不说,在下倒是有两个问题要问您……”林西吾慢悠悠的抬腿迈步走到华服男子身前,候在一旁的属下,非常有眼力见儿的上前强压对方跪下。
见那华服男子仍想挣扎,他上下扫视了几眼对方狼狈不堪的样貌,皮笑r_ou_不笑的冷笑两声,俯下身,一把扯下蒙面的黑巾:“这么多年午夜梦回时,可曾有梦到枉死在你手下的冤魂向你索命?”
元王爷一眼便认出对方,刹那便猜到少年身份,满脸惊骇,颤抖着手指向林西吾:“你,你不是……”
“我不是死了吗?”林西吾自然而然的接话,却不答,笑吟吟的说:“我倒是多次梦到过,将您千刀万剐,粉身碎骨又扒皮的场面呢。”
“啧,梦里的天色和今晚一样,暗的出奇呢。”
元王爷料是今晚躲不过这一劫,也不再挣扎啊,颓然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道:“本王做事向来端的是问心无愧,却又唯独亏欠兄长,想必他已恨极了我,十年来,竟是一次也未曾在梦里见过他。”
林西吾冷哼一声,撇过脸不再看对方假惺惺的模样:“依我爹的x_i,ng子,怕是早已转世投胎将你忘个彻底。”
华服男子闻言微怔,后又凄然笑了,抬眼看着眼前少年:“你倒是像你娘多些,第二个问题,你问罢。”
南姑姑明明说我像我爹多些,林西吾心中腹诽,耷拉着眼皮子朝地上的元王爷瞅过去时,猝不及防和对方满是宠溺的眼神对上,头皮一阵发麻,禁不住恶寒的朝后退了半步,将要问的给忘了干净。
眼珠子一转,突又心生一计,干脆蹲下身子,与元王爷平视:“元王爷还有两个小王爷对吧?哎--咱眼别突然瞪大啊,吓到人多不好。”
林西吾话虽这么说,却没一点被吓到的样子,笑嘻嘻的伸爪子拍了拍元王爷的脑门儿:“别用那种恶心吧啦的眼神瞅我,我可不认识您,况且您方才不是说我是江湖败类嘛,既然是败类,就得有败类的样子对吧,比如说谁灭我全家,我灭谁全家?”
“放心啊,我会做的干干净净,不留什么猫啊狗啊的回头再来灭我,您这个别院里一共一百八十六口对吧?哎,差点忘了,还有两个小王爷,那就是一百八十八口,这数儿挺吉利的,哎元王爷您怎么又瞪我?”
林西吾絮絮叨叨的把要说的说完,见对方仍是瞪着自己,觉得有些好笑,随手点了x,ue,扯了块衣角搭在对方脸上,隔着布料掐着他的脖子:“第二个问题您已经回答过了,黄泉路上慢些走,两位小王爷个儿低腿短走不快。”
话落,骨头碎裂的闷声从布帛下传来,从头歪的弧度来看,对方死的十分熟。仇人死了,他心里反倒空落落的,瞅着逐渐浸透地面的殷红血迹发呆。
“小公子,家奴已清理完毕,两个幼子在书房。”
林西吾回过神来,嫌弃的脱了身上沾着血的外袍:“本教主强调几次了,咱是邪教,公子听着太秀气,男人就得有男人的气概,更何况我还身为邪教的男人。”
看着对面文弱少年一本正经强调男人气概,黑面巾下的嘴抽了抽:“……嗯。”
“这才对嘛,其余人善后,南思过你同我去见见那两只小狼崽子。”
抬腿走了两步,林西吾又拐了个弯回来,挡在扛起老王爷要烧的教众身前,不怀好意的指着尸首:“把他外袍扒了。”
江湖败类穿着刚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华绸锦缎,心情极为愉悦的哼了两句小曲儿:“南思过你说,我是把那俩小屁孩儿掐死呢,还是剁吧剁吧剁死呢?”
被喊作南思过的黑衣人,无奈道:“随你。”
“随我?哈哈,好,就随我。”
林西吾咧嘴笑了笑,速度快了几分,心里暗啐这里九曲回肠的过道。
待走到书房门前,他心里反倒是生出几分踌躇和多愁善感来,脸上笑容微落:“你说,按辈分,他们是不是得叫我一声兄长?”
尾音轻飘飘的散在空中,不等对方回答,林西吾面上重新挂笑,大摇大摆的推门走了进去。
南思过跟随的脚步顿了顿,抬眼看着前面的背影,眉头紧皱,掩着嘴的面巾动了一动。
发觉身后没人跟着,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