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我始终看不清楚她的样子,但肯定就是在这个地方。我遥遥看着她的美丽身影,在心里头发誓,将来有一天,我一定要出人头地,变成一个配得上她的男人……呵,莫名其妙居然做了这种梦,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好笑啊?”
兰斯洛说完话,侧脸望向泉樱,素来拙于表达情感的他,此刻胸中却有一股冲动,或许自己也能像个情圣似的,偶尔露出让女性着迷的表情。
但结果却是朝相反方向发展,泉樱瞪大了美丽的眼睛,十分惊恐地看着丈夫,那种戒慎恐惧的模样,让人不由得想起紧绷着神经的猫儿。
“你……你没事吧?”
“我有什幺事?我头好壮壮,就算在冰天雪地里,还是猛男一个。”
“你……你的头有没有在痛?”
“啊!差点忘记,被你这一说,好像真的痛起来了……唔,头很痛!”
听到兰斯洛又说头痛,泉樱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连忙拉着兰斯洛的手,说自己刚才有一条丝绢被风吹走,请他帮忙捡回。
“没有问题,在哪里?啊?被吹到湖里去了?什幺风这幺厉害?啊?要我去捡?没有搞错?这种天气、在这里?”
“你说你自己头好壮壮的嘛!你漂亮又听话的妻子,难得求夫君一件事,你不会不答应吧?”
再不答应,今晚就不得安宁了,觉得自己好像中了某个圈套的兰斯洛,脑里越来越糊涂,却知道自己毫无选择余地,从桥上纵身一跳,像是一尾破浪入海的巨鲨,跃入了冰冷的西湖湖水。
而看着他消失在水面,站在桥上的泉樱松了一口气,轻拍已经不堪惊吓的胸口。
“整天都头痛,真是可怕……让你到冷水里头去浸一浸,清醒清醒,看你还头痛不头痛……”
最好是浸了水后,上岸直接回去飞空艇,那就省了大麻烦,也省得自己在杭州城里提心吊胆,一直怕他头痛昏迷,奸像只惊弓之鸟似的,整日惶恐失措。
可是啊……
“真是个傻男人……如果我们不是在这种情形下回来,那就好了。我啊……不知道多少次期盼过这一天呢……”
在梦里头,不知道多少次曾经出现过这样的情形,与兰斯洛一起回到杭州,在熟悉的街上携手漫步,指点风景,那是……一幕很温馨的场面。
哪想到,梦中的情景当真有机会实现了,却是落得这般的狼狈场面,想起来真是心酸不已。
“或许是老天的惩罚吧,像我这样的女人,不配拥有那样的聿福……”
站在断桥的红砖上,泉樱望着碧水湖面,美丽的脸庞蒙上一层落寞。其实刚刚自己那幺紧张,除了华扁鹊的警告外,还有另外一份恐惧,又或许,这份恐惧才是令自己那幺焦躁的真正理由。
在杭州所发生的种种回忆中,有着甜蜜的记忆,却也有刻骨的伤痛,特别是自己亲手重创兰斯洛的那一幕,往往都是终结美梦的梦魇。想到兰斯洛能记起杭州时候的种种,自己既有着欣喜与期盼,但那份恐惧却也像是一只紧攫心脏的冰寒之爪,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就是这份担忧,让自己几次听到兰斯洛说头痛,好像要想起什幺的时候,就矛盾地打断他的思绪,生怕那些被遗忘的仇恨又被记起,破坏了目前的小小祥和。
这幺样的笨拙,这幺样的可笑……自己什幺时候变成了这种别扭的笨女人了呢?
沉浸在感伤的气氛中,泉樱一时间失魂落魄,幽幽地叹了口气,当她回过神来,好奇为何丈夫这幺久还没游上来,突然惊觉到身边异状。
“你……你们……”
不知何时,凄清无人的断桥上,居然挤满了人群,看那身穿着打扮,里头有着官差,也有着寻常民众,都是一副惶恐谨慎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逼近过来,看见自己回复清醒,那边轰然大哗。
“妖女醒过来了!大家小心。”
“不对,我们这边人多势众,没有必要怕,大家一起上啊!”
“捉拿一口吞大象的魔女!”
环顾左右,还真是群情激愤,泉樱半是好气,半是好笑,自己离开杭州几年,怎幺这里变得如此“民风纯朴”?一点小事也可以闹成这等骚动?
“哦……原来如此,难怪他一直在水里不敢上来……确实是很丢脸啊!”
泉樱唇边绽出一丝羌尔笑意,当下也不再多说什幺,眼光由左而右,再由右至左地横看了一眼,与她眼波接触的人们,都流露出迷醉的神情,而她轻巧地坐上桥边,向众人一挥手,整个身体往后一仰,只见桥下水花溅起,整个人已经在湖中消失不见。
在杭州城内发生的骚动,就以这样的形式收尾,尽管有人追着下水搜寻,但那对男女早巳远去了,的人自然一无所擭,最后只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不过,造成这场骚动的两个主角,并没有离城。泉樱在落水之后,马上就被一只健壮手臂从旁搂过,两人一起在水中潜游,离开了纷扰之地。
泉樱的水性只算普通,远比不上兰斯洛曾经偷偷锻链过,所以一切都由丈夫带领,离水上岸时,天色已黑,远近景物看得不是很清楚,兰斯洛牵着泉樱的手,无声疾行,好像穿过了几条巷子,最后才在一间院落中停步。
“这里……是什幺地方?”
泉樱喘了几口气,一面运功蒸发身上的水气,一面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