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这个问题时,魏来的语气明显有些不善。
赵天偃不免一愣,暗觉魏来从方才开始态度便有些古怪,一旁的孙大仁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在那时言道:“阿来,你是怎么了?”
“赵兄从小就跟你吃住同行,与吕先生更是情同父子,知道这些很正常啊?”
魏来一愣,眸中的光芒愈发的阴冷。 他看向赵天偃问道:“所以你也忘记了吕砚儿对吗?”
“嗯?”
赵天偃闻言脸色一变,下一刻便奇怪的看向孙大仁问道:“吕砚儿?是谁?”
……
孙大仁叹了口气,却是不想这话题兜兜转转,终究还是又回到了这个上面,他耸了耸肩膀言道:“大概前些日子吧,阿来忽然就跟我说起来吕砚儿这个名字。”
“说她是吕知县的女儿,与他是青梅竹马长大。还说什么她与赵兄定了婚,我还喜欢她……”说道这处,孙大仁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还有非说什么她和你一起来了这无涯学院求学,他说得煞有介事,我也摸不清真假,没有办法只有陪着他在这大楚走上一遭。”
赵天偃听到这番话眉头紧皱,他摇了摇头言道:“莫不是阿来那病还未完全痊愈,故而留下了些臆想之类的症结……”
“他根本就没病,以往在乌盘城都是装出来的。”孙大仁耸了耸肩膀这样应道,同时伸手抓起了一旁的一个鸡腿,就要放入嘴里。语气变得模糊不清的再言道:“我估摸着是,宁州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压力太大,故而才会生出这样的毛病。”
赵天偃闻言点了点头,又侧头看向魏来,正色道:“宁州近来发生的一切我也有所耳闻,大抵能明白阿来的境况,只是我如今还在师尊手下求学,脱不开身,依照着无涯学院的规定,想要出仕起码还得再等上三年,否则我也想回宁州与二位一般为宁州做些什么。”
赵天偃言辞恳切的说罢,又言道:“但哪怕是癔症,也绝不能忽视。”
“我师尊说,修行之道,是与天争,与人争,与己争。”
“癔症之初对于修士来说极有可能是心魔初现端倪。我无涯学宫有清心咒,有华清经,还有宁神宫,这些都是对抗心魔的利器,你们既然来了,那便与我去无涯学院走上一遭,我必会向师尊求得这些东西,帮阿来理清这些症结。”
无论是清心咒还是华清经,都是无涯学院中的不传之秘,更不提那宁神宫几乎是要七境以上的儒生亦或者宗门给予厚望的学子才可进入之所,赵天偃想要为魏来求得这些,哪怕只是其中一样,需要耗费的努力都是不可估量的。能做到这一步,可见赵天偃是打心眼里关心魏来的。
但魏来此刻却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孙大仁看出了魏来的异状,赶忙用肩膀碰了碰魏来,言道:“阿来,你倒是说句话啊,我觉得吧,我们可以试试,反正不吃亏……”
孙大仁的规劝说道一半便忽的再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那时低着头的魏来周身却忽的弥漫出一股阴沉的气息,让孙大仁一个激灵,收敛住了自己的口若悬河。
“那你的父亲呢?”这时,只听魏来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他依然低着头,让孙大仁与赵天偃都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父亲?”赵天偃闻言一愣,面色古怪言道:“魏兄应该知道的啊,赵某自幼丧父,一个人孤苦伶仃,是后来吕先生将我收留,才有了赵某的今日成就,魏兄连这个也忘了?你可问问孙兄,赵某……”
“是啊,阿来!咱们乌盘城的人都是知道了,赵天偃他……”孙大仁嗅出了此刻弥漫在房门中的古怪气息,赶忙在那时言道。
以往他从未与魏来料到过这里,只以为魏来臆想出了一个名叫吕砚儿的少女,此刻听闻魏来这话加上方才赵天偃所言的心魔一词,让孙大仁意识到自己似乎错估了魏来的状况,一时间脸上的神色也不免紧张了起来。
“不对。”魏来听到这话,呢喃着摇了摇头,嘴里重复着那两个字眼:“不对。”
“何处不对?”赵天偃古怪问道。
“你的父亲叫赵共白,是乌盘城云来书院的院长,与吕观山交好。在送你和吕砚儿离开后,本要举族迁往楚地,但却被苍羽卫的统领金铁柳所害,举族身亡……这……难道你们也不记得了吗?”魏来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分。
听到这话的赵天偃与孙大仁面色古怪的互望一眼,眉宇间都有了凝重之色。
孙大仁沉吟数息,又才看向魏来言道:“阿来……”
“我们那个金柳铁确实做了不少的坏事,但……”
“但赵共白好些年前就已经死了,咱们乌盘城也没有什么……什么云来书院啊……”
孙大仁这番话说得小心翼翼,以他对魏来的了解大抵能够感受到这个少年此刻的不寻常,他唯恐说得太过过火,真的就让魏来心神失守,生出心魔,因此言辞颇为委婉,同时说得也断断续续,目光紧张的注视着魏来,唯恐他反应过激。
赵天偃也赶忙关切言道:“阿来,你放心,我师尊是八门大圣,在无涯学院中地位超然,一定会把你给治好的。”
“咱们明日,不!现在!咱们现在就出发,我带你去无涯学院,现在就去求师尊出手!”
赵天偃说罢这话,伸出手便想要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