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前途可期,他现在反倒担心石永嘉会出什么意外,连累着自己同归于尽,以致壮志难酬。
怨气憋在胸口无处所释,司马白只得啐了一口,冷哼道:“你倒是有恃无恐。”
“你且息怒,这矩相规源的桎梏也不一定就无法可解,”石永嘉掀开了帐子,赤脚踩着地板走上前,挨着司马白坐了下来,“咱们一起想法子就是了,你当孤愿意受你牵累?”
如瀑黑发散着阵阵清香,风华绝代的容颜让司马白又是一阵恍惚,连忙咬着舌尖正襟危坐:“你有办法?”
石永嘉莞尔一笑,温言软语道:“说真的,孤实未料到你对矩相之用精进至斯,竟然超越了孤对规源的掌用,怕不是拜孤藏文镜之功吧?你参破了藏文镜,对么?”
司马白警惕道:“那又如何?”
“那就是了,朱蒙之墓中的三皇内文上卷,蜗角触蛮逆推的三皇内文下卷,你我同有,所差者只这藏文镜蕴藏的中卷,啧啧,果然高下立判呀。”
“你到底要说什么?”司马白面不改色,心里却得意洋洋,嘿,何止呢!你若知道我不止由蜗角触蛮逆推,乃是真有天师的手抄下卷,会气的吐血么?
“神器之弊自然还需天道来解,”石永嘉拢了拢鬓角,抿了抿嘴,嫣然笑道,“不如你将藏文镜所得拿出来,咱们一同参悟,合二人...”
“哈哈哈!”司马白一声大笑打断了石永嘉,饶有兴致的奚落道,“我也万没料到,你如今没了规源之力,倒是单纯的很,啧啧,蛮可爱的。”
“呵,不愿意就算了,”石永嘉毫不以为忤,随即岔开话题问道,“孤既在你手中,你要如何处置孤?”
这忽然的一问把司马白问住了,他不是没想过,却只能望她兴叹,这妖女如今对他来说实在是个烫手山芋。
杀,是不能够的,因为他也没活够,想来至少在化解矩相规源桎梏之前,他还得留神妖女的安危。
折磨她,出出怨气而已,似乎也没什么意义。当然,能否下的了这个狠手,司马白也一直在回避自己。
如果放虎归山,那必然后患无穷,司马白连考虑都不用考虑。
但如果不放,只能囚禁她,让她永远不见天日。现在她元气疲虚,做为曹小哭倒是好办,一方小院,三五个壮妇便能看牢她,可是谁知道她哪天会重新变成石永嘉?!
试问天下狱卒,谁能囚住石永嘉?
他司马白就是胆大包天,又敢将一个随时可能变成石永嘉的女人留在身边?!
好像看出司马白的踌躇不定,石永嘉竟也叹道:“孤也替你为难呢,这样吧,孤自己划条道,你想知道大赵的什么机密要略,大可以试着拷问拷问孤。唉,孤自问,也未必就能扛住酷刑,孤身上的秘密可是你难以想象的呢。”
“嘿,不必激我,对你没好处,”司马白冷笑了一声,大手一挥,“你现在就走吧。”
“恩?什么?”石永嘉渗着半丝蓝晕的眼睛猛然一亮,难得的惊讶道,“就这么轻易的放孤走?”
司马白瞥了她一眼,沉默了一阵,摇了摇头:“借用陈留郡主的一句话,沙场相见,生死无怨,江湖相逢,何妨一醉。”
“啊...”突如其来的借用,石永嘉怔住了,张着嘴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我恨的是石永嘉,而你现在是曹小哭。”司马白摆着手,似是不耐烦了,“走吧,趁我还没狠下心。”
谁料石永嘉竟脱口问道:“你喜欢曹小哭?”
“你...咳,咳!”
被噎的一阵猛咳,打死司马白他也想不到竟被她当面追问这种事情,贺兰千允这么做也就罢了,你石永嘉还真当自己只是曹小哭么?
可不待他说话,石永嘉便一声自哂:“罢了,你尽管笑孤轻贱吧。”
“司马白,你好像很义愤填膺的样子,喜欢就喜欢,不喜欢也无碍,何至于生气?”她双手托着下巴,自顾望向窗外的秋雨,眼神中透着陌生,而又似久违的欣喜,“都记不清有多久了,看不透别人的心思,也分不清别人的喜怒,不过,你是真的生气了吗?”
司马白忽然有种错觉,眼前这个双手托腮静看秋雨的人,只是一个青涩懵懂的少女,就像贺兰千允一样,在问那个让她心仪的男人喜欢不喜欢她。
是了,与贺兰千允当初的样子一般无二。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她毕竟是石永嘉啊!
“你快走吧,羯赵惨败,你应该没有闲暇在这矫情的,”这话说出口,又有不妥,如果放的是石永嘉,那算怎么一档子事?
算了,就这样吧,司马白甩了甩脑袋,盯着那张如玉雕刻的侧脸,下了最后的逐客令:“不论你是曹小哭还是石永嘉,我都仁至义尽了,别不识好歹。”
石永嘉却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衣裙,静静道:“孤不走。”
“不走?”司马白的脑筋一时没转过弯。
“既然何妨一醉,”石永嘉指了指面前几案,呵呵道,“那酒呢?孤也饿了。”
“去你娘的!”司马白唰的拍案而起,一把抽出御衡白,抵着石永嘉白润的喉咙,“你真当某的御衡白不能割你肉么!我恨不能一片片活剥你放干你的血,你还跟我要酒喝!”
石永嘉伸出葱尖般手指轻轻推了推刀尖,那刀尖却纹丝不动,她似是无奈的解释道:
“孤非是要讹着你,只是孤的仇人着实不少,又逢惨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