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我明知道我干不掉你,但我就是要恶心一下你’的手段,我怀疑是二皇子做的。”边静玉说。
二皇子确实被圈了,他的势力也确实被连根拔起、分崩离析了,但他总有一两个死忠,比如说暗卫什么的,顺利逃过清算,藏于暗处,知道二皇子对边静玉极其厌恶,就冒出来给边静玉找点麻烦。
这些人估计也做不了别的什么事情了,只能暗搓搓地传一传流言。
“真不明白二皇子为何要盯着我们不放,其实我都没怎么和他打过交道。”边静玉有些不解。二皇子就好像把他当成了毕生的宿敌一样。哦,现在都不能称那人为二皇子了,因为他已经被贬为庶人。
“他大概接受不了失败,把失败的原因都归结到了你的头上了吧。”沈怡随口就说。
谁知道二皇子是怎么想的,反正他的想法肯定很偏激。
要是柳佳慧在这里,大嫂大概会说,二皇子也不是在胡乱甩锅,他失败的原因确实和边静玉有些关系呢。在柳佳慧的梦里,二皇子毫无疑问是最后的胜利者。然而在现实生活中,他却在大戏还未开始时就一败涂地了。要说柳佳慧的梦和现实生活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因为边静玉一开始没退婚吧!
这天晚上,沈怡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醒时,沈怡在某一瞬间差点分不清今夕何夕。边静玉起身喂沈怡喝了两口温水,沈怡才渐渐清醒了。他用力攥着边静玉的手,说:“我刚做了个梦,梦见我十六岁那年,你趾高气扬地来我面前退婚了……”在他的梦里,沈巧娘死在了钱家,一尸两命、母女双亡。沈德源和沈思不是被流放去南婪的,而是被流放去了西北,在那里,他们父子俩卷入了一场y-in谋,一死一残。苏氏差点没把眼睛哭瞎了。
梦里的一切都太过残忍了,沈怡觉得痛苦极了。
边静玉却觉得沈怡这样子还挺逗的,他赶紧把沈怡搂进了怀里,就像是哄做了噩梦而啼哭不止的小宝宝一样地拍着沈怡的后背,笑着说:“这梦打一开始就是错的,我怎么可能会去退婚呢?既然一开始就是错的,后面的发展就更是不可信了。所以啊,你都已经是这么大的人了,不要把梦当真,嗯?”
听边静玉这么说,沈怡豁然开朗,心头的悲痛顿时少了很多。
是啊,他活在当下,又何必为一场梦难过。
沈怡迅速冷静了下来。当他再回忆梦境时,梦里的一切已经不能给他造成伤害了。
沈怡就像是讲笑话一样,把梦里的事继续说给边静玉听,道:“对了,梦里的我竟然不是真的我,而是被一个奇怪的鬼魂上了身。这人非常高调,今天造玻璃弹药,明天造船出海。皇上一直捧着他。”
“后来呢?”边静玉问。
沈怡摇了摇头,说:“后来他就死了。他那样自以为是的人……哪怕能仗着自己的本事风光活了十年,也绝对会在第二个十年跌跟头。皇上榨干他的价值后就命人把他抓了起来,将他关在天牢,对外只说他出海寻仙去了。可怜我家人受他连累……罢了,不提这些了。你说得没错,只是一场梦而已。”
两人头挨着头继续睡觉。到天亮之前,沈怡再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安稳睡到了天亮。
几天后,沈怡忽然意识到,这场梦对于他竟然有一些良x_i,ng的影响。比如说,他在梦里见到了上他身的奇怪鬼魂造出了弹药,他用梦里所见的方法在现实生活中实践了一回,没想到真的造出了弹药!
这意味着只要梦里的鬼魂做出过什么利国利民的事,他能在现实生活中做得更好。别的不提,就拿他们一直在寻找但一直没有线索的红薯来说,沈怡现在就知道该让船往哪块大陆去寻找红薯苗了。
柳佳慧盼了那么久的全红薯宴,终于有苗头了。
“这肯定是哪位神仙入了我的梦,在梦里点拨我呢。”沈怡最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第二年的春天,因边嘉玉提前两日派人走陆路给家里传了信,所以家里人都知道他回到京城的确切日子。真到了那天,边静玉和沈怡就亲自去码头上迎接大哥。边家兄弟二人,一人站在船头,一人站在岸上,远远就看见了对方。边嘉玉被南婪的阳光晒得像黑炭似的,他毫无形象地朝岸上挥着手。
红薯用一口平翘舌不分的官话对柳佳慧说:“那就是我的苏苏吗?”
柳佳慧笑着说:“是啊!”她已经对女儿的口音绝望了。
就在船靠岸的一瞬间,说时迟那时快,有个挑担子的脚力从边静玉的身边经过,忽然身形不稳,差点就摔了。边静玉下意识想要扶这脚力一把,这脚力却忽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朝边静玉猛刺过来。亏得沈怡反应快,揽着边静玉的肩膀把他往自己身后一塞,然后猛然抬脚,把脚力踹出去几米。
等到尘埃落定,只见边静玉藏在沈怡的身后,两只手却从沈怡背后伸了出来,牢牢护住了沈怡的前胸。他整个人就像是一一样,被背在了沈怡的身上。所有事情都是在几秒钟之内发生的,沈怡在第一时间把边静玉推向自己身后,这是在用自己的身体来保护边静玉。边静玉不及沈怡常年练武,没有沈怡那么大的力气,只能顺从沈怡的安排,但他却在第一时间把手从沈怡身后伸了出来,如果刺客要刺向沈怡的前胸,那么他只能刺到边静玉的手上,边静玉这是在用自己的手给沈怡当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