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金平脱紫檀象牙床内,罗帐放下,人影相对。
那是李柃和九公主各自盘腿对坐,双掌相抵,一同运功,把彼此精神与罡煞力量交融。
共同参修这部紫金光耀洞玄秘录的过程不比寻常修法,平常是按部就班引气入体,采炼真元即可完成。
修此秘录,真元在人体主要经络循环一圈,调动气血,运转周天只是等闲,关键还是要把两人视作一体,双手相抵之中,彼此交融调和。
不同之人的元气和法力存在排异反应,无论心理上如何亲密,各自气血,体魄不同,仍然还是有所影响,若无自身精心调和引导,只会彼此冲突。
渡入一丝,很快便要如同冰雪消散,渡入过多,则有损伤相冲之虞,所以必须恰到好处,保证其在运转之后仍然能够收回。
在此过程,它会沾染上彼此的性质,得以调和。
长久以往,相性相合,就会愈发容易。
等到两人功成,便是真正意义上的如胶似漆,水里调油,真元灵气都能在彼此体内运转,甚至于实战之中运用出来。
如此造就的效果是相当可观的,功成之后,能够突破自身修为的上限,轻松调用二人力量,发挥出大于二的效果。
平常则可祭炼法宝,共享使用,至于那些机关消息,法阵禁制,同样有着许多布局和使用上的便利。
甚至就连相互疗伤,助益修炼,都能彼此帮扶。
此一秘录最为显著的特性,就是或许并无提升修炼资质之效,但却可以弥补彼此短板,元气和法力性质了起来:“诸位长老就不要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了,之前决议对抗玄辛,反对牒令制度,不正是大家一起同意的吗,引来薛,丘二人,大家也都有份参与,怎么,眼下见着情况不对,就想要反悔了?”
“我可告诉你们,前几日那一战,王城里面死了不少人,王室也有所损伤,这事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反悔太迟了!”
“他今日能叫我们交出人来顶罪,明日就能继续追查,信不信在座的每一位都逃不过,全部都得死?”
“与其一个接一个的排队任人宰割,还不如操起手里的家伙跟他们拼了!我们谷内传承多年,也不是没有御敌法阵和前辈高人留下的法宝,只要坚持个三五年,要么他们自己的老祖顶不住,要么就是圣元国来袭,自己就先萎了!”
“胜利一定是在我们这边的,前提是不要自乱阵脚,白白授人于柄!”
连雄面带赞赏,同时有几分感激看向那大汉:“洪长老说得没错,眼下正是众人齐心,其利断金之时,还请诸位放弃幻想,准备战斗吧。”
“可是……玄辛峰派下了筑基高手啊!”
“一起帮他们对付薛,丘二人的筑基已经走了,也不会掺和此间之事,但玄辛峰上的韩谷生和林立都留了下来,摆明了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真的能够对付他们吗?”
连雄听得烦躁,他内心深处其实也是惶恐的,没有炼气境修士能够在筑基迫近,步步相逼的前提下不惶恐。
但他知道,眼下不能再拖下去了,跟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纠缠不休,别人杀上门来都还没有个定论,迟早得祸事。
“那好,既然葛长老愿意服从他们,就把你和你的弟子门人,把你的家人交出去好了,是你们勾结薛,丘二人,阴谋暗算玄辛王族!”
“什么?”那名葛长老听到,如遭雷击,面上露出了惊愕,惶恐,愤怒重重表情,旋即却是难以置信。
“你要把我拿去背锅?”
连雄目光炯然,看着他道:“你要不想,也行,但别指望推别人背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种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长老们私下目光相交,议论起来。
其实并不是他们想要反对连雄,他们也反感宗门的政策,还有玄辛峰的压制。
只是世外谷离王城实在太近,和玄辛峰为敌,是要鼓起勇气的。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得过且过,能够在暗处搞一些阳奉阴违的把戏,就不错了。
但是散修性情多莽,黄云真人似乎也情况不妙,他们还是看到了几分希望。
于是,一些原本就没有什么家室之累的散修长老纷纷选择了赞成连雄。
结果众长老当中的葛长老前脚才刚回到家中,就有人后脚跟着进了门。
那人头戴帷帽,青衣布服,一副寻常散修的打扮:“葛长老,别来无恙啊。”
听到这个声音,葛长老如遭雷击:“你……你是韩……韩……”
“嘘……”那人轻笑着,压了压手,“不必惊慌,我今日不是来对你不利的,我只是想表示一下我的诚意。”
他说着,一个布囊从兜里掏了出来,丢在葛长老家中的桌上。
“我们要对付的只有连雄一派,而且我们也早已知道,薛,丘二人是他引来,与旁人无关,不会搞捕风捉影,株连同罪那一套的,葛长老尽管放一万个心。”
说完,也不等待对方回应,当场身影淡去,如同一抹轻烟,向外漂浮而去。
凡胎肉眼几乎无法察觉这抹轻烟,而神识探去,亦只有虚淡之极的反应,随着对方向外走去,更是彻底消失不见。
“我就知道会这样……”葛长老苦笑,笑着笑着,瘫坐在了椅子上。
连雄等人还是太天真了,当真以为,玄辛峰会光明正大,摆出各种武力正面强攻不成?
诚然,炼气修士若有法阵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