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崇北十分不满夭红被莫一白这样摸来看去,但这个人据称是天下第一‘药手’,有起死回生的本领,况且行踪飘忽、x_i,ng格怪僻,十分难以琢磨,为了夭红的x_i,ng命只能忍住自己满心的不悦,任这个怪医对夭红上下其手。
待莫一白将夭红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个透彻之后,燕崇北口气不善地问到:“彤儿到底如何?”
莫一白没有回话,忽然眯了眼睛盯向那山羊胡道士。
道士感觉到莫一白目光中的审视,又摇头晃脑地捏了三根手指搭在自己的山羊胡上,微眯了眼睛,一派自然的模样。
“试!”,莫一白简短地一个字回答了燕崇北的问话。又看向一旁的鄞儿。
燕崇北也一脸不明地看向鄞儿的方向。
“莫先生的意思是,可以试一试!”鄞儿低了头恭敬地解释道:“此种毒药,我家先生也从遇过,只能勉力一试,不知陛下可愿公子以身犯险?”
燕崇北抚额思索了片刻,他看向一旁的山羊胡道士:“云炉道长?”
道士略略欠了欠身,“莫先生愿意一试,三成机会已然在望,事到如今,陛下只有下定决心,赌上一把了!”
道士说完,看了看莫一白的方向。
“赌?......又是赌!”皇帝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似在回忆往事一般。
潋滟看了看各人的表情,正欲开口劝说,皇帝突然就开了口了,口气坚定不移,“好!这是最后一次,朕就再赌这最后一次!”
室内的气氛有些压抑,潋滟觉得心跳都急剧了许多。就在此时,一直昏迷不醒的夭红突然间张开了眼睛,他呆愣地看着头顶上的虚空,忽然眉头一蹙,整张脸立刻扭曲变形了起来,口里也发出了了毫无意义的嚷叫,断断续续,紧接着整个人就开始在龙床上蚯蚓样的拱动,下肢不能动,只有双手不断地扑腾着,划动着,一头怪异的头发飘散了开来,不一会儿就被拱得乱糟糟地纠结在一起。
“疼......疼......”他嚷叫了一会儿之后,众人才慢慢听清楚他口中到底是在嚷叫着什么。
燕崇北连忙爬上龙床想去按住还在不断往床里面拱动的夭红,听到他不清不楚可怜兮兮地喊疼,帝王的喉咙处一阵强烈的热辣之气,呛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伸了手就要去抱夭红。
潋滟顾不得自己当下的身份,一把拨开挡在了身前的道士,三两步奔至龙床旁边,一下趴在了夭红的另一侧,整个人俯下身去讲夭红完全地抱住,口中不断叫着“别碰他!别碰他!”他闭了眼睛,咬紧牙齿,一副誓不让燕崇北碰夭红一下的表情。
燕崇北见这个小王子豁了命的姿态,呆愣在原地,伸出去的手也僵在那里。
“莫先生,快!快瞧瞧他!”潋滟语带哭意地将夭红半拖半抱着往床外拉。奈何那夭红挣扎的厉害,潋滟根本拉他不动。
下面立着的鄞儿也放下医箱,赶上前去帮着潋滟的忙。鄞儿原本一直抱着乐观的想法看待夭红这事的,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几乎不敢相信。直到此时,他才了解潋滟那么急切要救出夭红的原因。
莫一白一见鄞儿上去帮忙了,也不能不理,他也上前去协助潋滟、鄞儿,废了好半天的劲儿才把固执地钻爬的夭红给控制住。莫一白明显感觉,夭红的力气比常人大了好多。思及此,莫一白心里暗叫不妙。
高高在上的皇帝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那三个外人挡在事外,不知怎么的,燕崇北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感觉不悦,反而内心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正在涌动。他僵硬在原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思绪不知道飘到何处去了。
夭红还在哼哼唧唧,四下挣扎,乱舞着双手。鄞儿不设防,一下被夭红尖利的指甲给抓了胳膊,那处布料也被顺势给抓了下来,所幸鄞儿的胳膊上只留下了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