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刺激有过墙体,谈墨也有张良计。
她的识海比一般人要大上许多,在小经桶们疯狂输出的同时,她拼了老命用识海平复那些强塞进来的佛经,等到脑袋终于不那么痛的时候,才慢慢地从地上坐起来,委屈地看着诸位尊者,“我不会再裂开了吧?”
罗汉们,“……”不想搭理她!
不过说归说,也不可能真不理她。
被唤作大师兄的尊者不知从哪弄出来一只小玉瓶,从里面倒了颗丹药出来扔给谈墨,“吃了。”
要放以前,谈墨肯定二话不说就吞下去了,但现在她要走,实在是不放心这群人要对她做什么,于是做了个虚晃的姿势,把丹药收紧了自己的袖筒里。
不过很快他就后悔了!
后悔没有多吃点!后悔没听话吞了那颗丹药!
尤其是还有幸灾乐祸的在外满哔哔,“刚在的锅子里熬得都是些补血活血的东西,你没多吃几口太可惜了。”
“是啊,最后那颗丹药还是我们斟酌好久专门给你炼制出来的,可以短时间封闭你的痛觉和五感,结果你不信任我们没吃!可惜了!”
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看谈墨就知道了。
十八罗汉镜那条水溪尽头是是一处小水潭,看上去不大,约莫也就能装下两三个人在里面泡澡。
谈墨方才刚做完吞药的假动作,就被人直接甩上半空,扒了外面的衣裳后,一道刺骨的水柱直接兜头浇下,给她淋了个落汤鸡,冻的瑟瑟发抖。
也要知道如今她已经是筑基修士,对寻常的冷热变化已经感觉不明显了,但这水柱浇完,她实打实地认为自己绝对要感冒。
然后身体失重,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甩进了这小水潭里。
寒潭多深她不知道,因为有股力量一直在控制着她的身体,就像吃锅子涮菜似的把她贴边绕着小水潭转了一圈,而后把人往水下一摁。
谈墨一个措不及防,生生被灌了好几口可以冻掉牙的潭水。
可奇怪的是,外面的水有多凉多刺骨,她的身体就有多热,而且是那种要往外冒的热。
日!这群和尚不是要把她当成小火炉直接烧开这潭水吧?
事实和她想想的相差无几,只是最让她觉得难忍的是左臂伤口处。
光秃秃的小肩膀上结了个拳头大的疤,这会儿却没人恶劣地用针尖儿一点点地刺开,鲜血淋漓。
倘若是一下子直接来,谈墨还不至于如此崩溃,可这些人就不是不安好心,非要就那么细细地,密密地,没什么人性地对她进行折磨。
放屁的慈悲!这简直比桑居都的血池还煎熬!
嗯……好吧,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就是,可能她俩开桑居都那么多年,乍一重新体验这感觉,有点儿遭不住。
没享受过好的,就无法形成对比,可如今的鬼丫头早已活成了谈墨,又怎么愿意重新回到那无尽的血池忍受折磨呢?
被虐的昏昏沉沉的谈墨后来也不知是痛的还是在水下的憋得,生生把自己弄昏了过去。
是以,她也没看到自己的左臂在这疼痛中慢慢地开始重新长了出来。
只是那种疼密密麻麻的疼也持续着,哪怕她昏了醒,醒了昏好几次,都只感觉到了疼,没注意那条丢了两年多的胳膊重新长了回来。
“我们这么辛苦帮她重生新臂,你说这丫头醒过来会感激我们么?”
对于谈墨那有点冷心冷妃的小脾性,有些罗汉是真没啥信心替她作保证。
反倒是那位笑眯眯的大和尚乐呵呵地开口,“放心吧,这是个重情的,此事之后,哪怕她不如佛门做个修士,将来一日,倘若我佛门有难,她也不会不管的。”
“师弟精通六驳之术,可是看出什么?”
大师兄在小心地给谈墨连通经脉和血管,那些密密麻麻的痛谈墨并没有感觉错,只是这并不是大和尚们要故意折腾他,而是只有这样,才层将她新臂上的血脉纹路完全和身体连贯,而不是装了一条假臂。
要说这十八罗汉镜里心思最精密的,自然还是非那位手不离卷的大和尚莫属,这会儿他一边主意这谈墨这边,一边问他。
笑眯眯的和尚下嘴角又掀了掀,“天机不可泄露。”
就他这样的,也不怪谈墨给她贴了个笑面虎的标签,就连相处了这多年的师兄弟们都恨得牙痒。
偏偏这个是修为也高,心态超好的,甭管你怎么闹怎么都,他始终都是笑呵呵的模样,连弧度都极少变动。
打又打不过,说有说不赢,让人无可奈何。
不过因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几位对他秉性了解至深的大和尚们对谈墨的胳膊更加用心了。
他说佛门有难,那必然不是空穴来风,只怕和下面的小丫头还有些关联。
他们超脱世俗之外,对所见所闻其实已经看得极淡了,但若是关系佛门安危,他们便不得不小心些处置,因为每一场动荡都少不了生冷涂炭,而这正是他们不想看到的。
谈墨迷迷糊糊地被人从水潭里捞出来,凉衣服似的挂在一根树枝上,树枝勾着她法衣的腰带,人就这么四肢朝下,折成一个奇怪的角度随风飘摇。
等她彻底清醒过来,看到自己的处境,险些没不顾身份骂出声来!
四肢划拉着要自己下来的时候,才觉得有些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