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违反了世间的正义,但芙蕾帝国里面发生的许多事情都无法使用正义来判断。”安曼笑着推了推自己的双手:“况且就算是皇帝陛下真的是这个意思,依附于其他子嗣势力的贵族们也不会就此罢休的。”
“听您的意思是说……皇帝陛下目前还不愿意承认这件事?”段青却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话语中的那斯异常:“那个德雷尼尔,他究竟想要什么?”
“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想要搞明白的问题。”安曼苦笑着摇了摇头:“身为帝国贵族的其中一员,我的冒险者协会会长身份可不会在雷德卡尔的这片土地上帮助我太多,一旦出现了什么难以应付的状况,我这条老命也是无法幸免的。”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把我的女儿派到桑特流斯行省那么偏远的地方的原因之一。”说到这里的他用力地叹了一口气:“只可惜到了最后也没有让她逃脱被牵连的命运。”
“您指的是她最后出手阻止皇子殿下的事情吧。”回想着发生在坦桑城的那一幕幕,段青也跟着摇头说道:“没关系,那一切都是为了维护生命,没有人胆敢抨击她的行为的。”
“但只要她做出了选择,我们就不得不评估这其中的风险。”安曼的苍老脸庞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我一直在这段时间里观察那位陛下的举动,希望从中看出他最后的心意,可惜无论是有关伏拉沃斯的审判与你们的审判,最后都无法从他的决定中得出什么定论……对了。”
“既然你们是当事人之一,你们应该有一些不同的感觉吧?”说到这里的他用希冀的目光望着段青与雪灵幻冰的脸:“你们觉得皇帝陛下是什么想法?他们会放过你们吗?”
“这种问题实在是难以回答。”
挠着自己的鼻尖,段青暗中朝着身旁的雪灵幻冰望了一眼:“而且即使是我们从叛乱帝国的罪名中逃脱,也不一定能够得出皇子殿下失去了德雷尼尔信任的结论……”
“唔,你说的也有道理。”老者深深地低下了自己的头,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思索当中:“而且弗里德曼刚刚登上了帝国的贸易大臣之位,伊达家族的扩张却被陛下暂时遏制了下来……”
果然还是一名老谋深算的贵族呢。
从身旁的女伴眼中得出了相同的结论,段青咳了咳自己的嗓子:“因为缺乏帝国贵族之间错综复杂关系的了解,有关那场殿堂上的审判一事我们也不好多判断什么,我们这一行人的目的也很简单,只是想要在这场狂潮当中求得几分自保罢了。”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想要求得自保实在是很难啊。”
不知是在评述面前的这两个人还是在评述自己的现状,用力吸了一口气的安曼随后挂着笑容转过了头:“不过你们放心,既然汉娜已经看上了你们,身为其父亲的我自然也是会竭尽全力帮助你们的。”
“你们尽管信任我便是。”
再度与雪灵幻冰交换了一个眼神,挂着同样笑容的段青用点头的方式算作了回应,原本想要说出口的那些言语却是被逐渐生出的疑虑掩埋在了心口,取而代之的则是愈发明显的公式化表情:“既然身为冒险者,听从会长的安排乃我们的份内之事——请下命令吧,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命令什么的不敢当,只能算作是请求吧。”老人急忙挥了挥自己的双手:“我希望你们能够在下一次面见皇帝的时候,将我所知晓的一些消息带给德雷尼尔陛下。”
“哦?是什么消息?”
“有冒险者曾经在克里斯皇子进驻坦桑城的时候面见过他,并向他讲了一些故事。”
缓缓地说出了这句话,安曼的那张苍老的面容上逐渐显露出了几分神秘的感觉:“故事的内容和冒险者的名字你们可以随意编排,但大体的意思正确了就可以了。”
“讲故事?”视线由这间摆满了书架与文件的简单房间的四周收了回来,段青一脸奇怪地问道:“讲什么故事?”
“谁知道呢,或许是什么鬼怪的故事?”
略显为难地摇了摇头,安曼的老脸也随着他声音的犹豫而变得纠结了起来:“我所知晓的消息最多也就到这一步,剩下的那些发生在坦桑城城内的事情,我这个远在帝都的人肯定也是不如你们知道得在原地思索了片刻的安曼随后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冲着身旁的段青露出了一抹歉意的微笑:“抱歉啊诸位,看来今天不能尽全力招待你们了。”
“请随意。”
展开手臂冲着两个人示意了一下,老人那枯瘦的右手随后连同他同样显得有些瘦削的身躯一同朝着房门所在的方向移动而去,然后在一段诡异的绕行之后,与那名年轻的贵族一起消失在了段青与雪灵幻冰的眼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