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幸福!”孙函卿跟何椰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比起在车里只坐以待毙的四个人,季亘——也可以叫禾子亘要舒服得多,她抱着马脖子,呼吸着新鲜空气,唯一要解决的问题只是让马离开这条崎岖的道路。但风声极其尖锐,季亘一筹莫展。她试着用温暖的话语好言安抚这匹健壮的马儿,“乖乖,别使x_i,ng子了,咱们回去吧,这儿不好玩,你也跑得很累吧,在这条路上奔驰再跑两个小时都到不了广闻,回正途的话过个十几分钟就到了。我们下车,你就可以休息休息,去找当地的马玩儿了……”
衣孝感抓着晕过去的祺象检,和她一样在车子里滑来滑去,一会儿撞到头,一会撞到腿。乌青是不用说了,不过衣孝感的意识仍旧很清醒。都说经过磨难才会迎来成功,这或许预示着这次两校间的交流具有重大意义。孙函卿泪眼看什么都像万花筒里的景像,杂乱,但也齐整,又那么漂亮。
不能伤害到马,季亘想,但是她得尝试下这有没有用:她使劲勒着马脖子,希望缺氧能让马停下来。
季亘拔下自己两根头发逗马打喷嚏。
季亘用腿摩擦着马身侧的毛。
季亘吹口哨。
季亘唱着字母歌。
季亘狠狠地咬了马一口。
……
啥都没有用。铁了心要在曲线上飞扬跋扈的马让季亘束手无策了。季亘惊慌失措了。马恐怖地跟力气用不完似地在曲线上跳跃腾挪,相信身姿是飘逸富于美感的,但交流团的倒霉蛋快要被它折腾死了。
“否,否极泰来。”季亘断断续续地说。“事情会,有转机的。”
嘿,这么一说还真灵。就在季亘都没留意到的时候,马“咣”地撞上了一个结实的东西,然后嘶鸣一声,慢慢停了下来。
衣孝感打开车门,努力站起来。季亘充满劫后余生成就感地一回头,衣孝感的头像背书般一圈圈转着。“哎你怎么了?”
“头晕,真晕。”
季亘问,“哎,她们三个呢。”
衣孝感将两扇车门都打开,“都晕过去了。团长,好样儿的!”
季亘意识到了什么,睁大眼睛看着衣孝感。“不是我。马好像撞到什么才停下来的。”
季亘晕忽忽地跳下车,看到了一个啤酒瓶。她说,“什么啊……一个瓶子!”
不管怎样托了这个瓶子的福马正常了。黑马低下头喷了喷气,委屈地望望季亘。季亘摸摸它的头,“现在好了吧?乖,带我们去广闻,快点儿,都迟到了!”
注(14)一辆马车践踏着芳草:这是东郊代表团的马车。东郊代表团也是从分野里出现的,所以同样在分野中的广闻学生可以看到他们的马车
第39章 多j-in-g缠脉水昙花
让大家翘首以盼的接待仪式真是非常热闹,所有人都很开心。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交流团成员让广闻的学生们发出了艳羡的赞叹。大家纷纷把无胶浆果投向五个东郊学府的学生,很多浆果都扔不到她们身上,掉到了前面人的头上,但很多人还是乐此不疲地投掷浆果,一边挥舞着手,对交流团成员们指指点点。季亘抬起头看到天空中飞绕的彩带,感受着这一刻的光荣仿佛刚才的惊险不曾发生过。迟到了五分钟不过谁都没有计较。马车一停住,十五潮水般的声势让她顿时觉得这个团长的幸福指数是全世界人里最高的。
“我们受到了这么热烈的欢迎啊?感觉木奉极了!”
祺象检在马车开门一分钟前还昏着,掐了半天人中才醒过来。一下车立刻跟到家了一样笑个不停,跳着朝站在两边的广闻学生们打招呼,激动得好像目所能及的每个人都会给她一百块钱一样,最不稳重的就是祺象检了。走过迎客道时也是,不停扭头左顾右盼,还把人家扔过来的浆果捡起来再扔回去。“无胶浆果(注15)!我的最爱!我爱你们!广闻学府的同学!我爱你们!”
何椰和孙函卿都记得出发前老师说的,要不卑不亢,自然大方。问题是这两个词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哎,衣孝感,我们应该怎么做呢?像祺象检那样吗?”
“让她一个人疯去吧。”
反正迎客道很快就走完了。季亘走上礼台,和广闻学府接待团的团长互相温柔致意,然后按流程,交流团就要给广闻学府送上她们准备的礼物……魏先祀在人群中看着台上彬彬有礼的东郊学生。
会有什么东西呢?
以缓慢的节奏游动着,时不时海豚的y-in影掠过魏先祀的头顶。显得有些拥护的天空,魏先祀抬头望去,对空隙处浅淡的蓝色生出了漫无边际的不安。是把海豚变成梅花鹿,还是让雪花飘洒在水中呢?东郊的礼物,准备得让人意想不到吗?
魏先祀肩膀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疼痛不已。她捂着肩转过头去……
“哦哦!哦哦!看哪海豚变胖了!”
结冰的海豚纷纷掉了下来,沉入海底。广闻的学生们惊异地相互挨挤着,看着死海豚的尸体(注16)落地。礼堂里充满了一股奇异的寒冷,随着低沉的吼声巨大的黑马在礼堂上方现身了。季亘两眼傻呆看着自己双手,“咦,怎么是这玩艺儿,我的多j-in-g缠脉水昙花(注17)到哪儿去了?花呢?”
季亘用力地甩着手臂,天空变得很蓝。她充满期待地看着天空,准备好的花雨却没有降下来。“我们拉车的马怎么变这样了?这,我的礼物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