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洁就是纯洁嘛,我是真的很纯洁。管仿想着想着就哭了,这简直是弥天大谎。管仿哭了,又哭了,跑到厕所里哭了,我纯洁个屁呀我!
魏先祀坐在那儿翻作业薄,看管仿给她写了点什么。每个问题都回答得比她有水准多了,要是老师仔细检查,肯定会发现作业不是她本人做的。
管仿去厕所干什么啊?魏先祀想。不会是去呕吐吧?纯洁的家伙听到关于x_i,ng的东西,去吐了。不过魏先祀也怀疑,管仿在说谎。开玩笑的吧,长这么大纯洁到x_i,ng幻想都没有,可不可能啊?
管仿在厕所里吐了,她很悲惨地在口袋里掏纸巾擦眼泪鼻涕和嘴巴。吐完后,在洗手台前洗了个脸。管仿真没想到魏先祀会说这种话!偶像啊偶像……你在我心中是很纯洁的怎么可以那么说?你……你不能这样……
水ji-an到了镜子上。坐在绿色塑料椅上的魏先祀把作业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是只剩下那两篇文章了,心情很好。这下子,只要老师不仔细看,暑假作业就可以蒙混过关了。而且就算被抓住,也可以推说,“老师,是管仿一定要帮我做作业……”
……哦,这个理由肯定不行啊。
管仿在厕所里干什么啊。难道在当保洁员吗?魏先祀想象着管仿拿着拖把将一块一块黑乎乎的地面拖干净的样子。她好像挺适合干这个的。魏先祀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将作业薄合上,魏先祀回过头,恰好看到管仿从厕所里走出来了。
管仿慢慢地像腿脚不好,用了很久才走到。魏先祀说,“你去拖地了吗?”
管仿答非所问,眼睛红红地看着她,“你那样说会破坏你在我心目中的形像的。我以为你很纯洁。”
“我什么时侯告诉你我很纯洁啦。”
管仿哽咽着说,“我以为你是。”
“那告诉你我其实不是,好了吧。”
“我觉得就像是心被人挖去了一样。”管仿十分真诚地……哭了。“你不能这样啊!”
魏先祀问,“我做错了吗?”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魏先祀向窗外望了望,确定刚才天还是亮的。“管仿,你去厕所前天是亮的,你从厕所回来天就黑了,去了那么长时间你到底干了什么啊?”
“我心情不好。”
管仿按着胸口。魏先祀说,“你□□疼吗?”
“是心,心啊!”管仿十分痛苦从座位上拖出来,旋身重重地坐下,眼泪上。魏先祀说,“我记得你的心在分野里好像是怎么了,烧焦了还是被挖走了。你到底有几颗心给人挖啊?你是煤矿啊,怎么老有人来挖你?”
“那是分野,跟现实不一样。在现实中我只有一个容易受伤的心脏。”管仿低着头压抑地说。魏先祀将手臂搁在她肩膀上,凑近她,“呦,你知道分野和现实的区别啊?那你就应该知道想象和现实同样是有区别的。不管你想象我是什么样的,但我只有一个真实的样子——火车还有多少时间开?”
管仿哭着说,“好几个小时。”
“那这几个小时你想怎么样呢,继续哭下去?”
“我难过,你不能不让我哭。”管仿紧抓着银色的扶手,趴在扶手上,发出了呜咽声。魏先祀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
这算是什么样的行为。
魏先祀想着。什么时候一切才可以变得清晰明确,再也不难言难诉。如果有一把刀,这事就该结束了。看着管仿低头露出来的脖子,魏先祀的思绪变得像在坐在飞驰的轿车上,看着路边的电线杆一个一个被甩在后面那种感觉。魏先祀伸出手指点着管仿的颈椎。这个地方,很硬。如果一刀下去,真的就没有什么事情很为难了。管仿猛然抬起头瞪着她。
经常喜欢说“如果怎么怎么样”,是因为没有其它选择,只能靠这么想来获得一点点安慰。用“如果”展开一个分野,魏先祀看着作业薄上面的那些问题,想笑的冲动忍不住。真的很想笑,这种问题,让她有种无从下笔的感想。魏先祀拉链,抽出一本作业薄,看封面,是管仿的。她打开念了看到的第一道大题。
“假设你有一个分野模型但是没有足够的资源建造它,是选择修改模型还是收集更多的资源以完成这个模型?”魏先祀用拇指指腹摸了一下光滑的纸页,“管仿,你的回答是收集更多资源而不是修改模型哦。为什么不是前者?”
管仿一时没有回答。魏先祀说,“啊,后面你写了理由……因为修改模型对你来说很麻烦?”
“是很麻烦。一旦想到了什么我就决定那么做了,修改来修改去的结果就是结构会很松散。”
提起作业,管仿还是回答了。魏先祀就知道成绩优秀的人对于学业都有种差学生无法理解的感情。管仿上钩了,思考着这道题,嘴上说,“为什么突然说起作业了啊?我们刚才不是在说……”
“因为是有联系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翻着作业本,魏先祀抬起头来看了管仿一眼。管仿又吓一跳。这目光好像那种……半夜里亮着的电源灯一样。
魏先祀用作业本打了管仿的头。管仿叫道,“干嘛打我!”
“心情不好,懂吧。之前还喊我偶像呢一下子就说我破坏了我在你心中的形像。拜托用脑子想想吧,我没有因为你把我想象成和我不同的形像生气你已经很运气了呢。”
把作业本卷成筒打人挺顺手的。魏先祀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