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亏本的买卖,银票在前,岂会不做,掌柜喜上眉梢,忙着点头如捣蒜的答应。
等到了傍晚,金花婆婆携着蛛儿和周芷若果然正如她所料,前来雇船,随后船上便多了一名舵工,与其余舵工一同开船,无边无际的茫茫大海之中,一叶孤舟,向着东南扬帆而去。
……
舟行两日,终于如愿抵达一座小岛,此前赵敏装作大胡子的老头,每次假作送茶送水,察看周芷若动静,看起来倒是言行如常,也无中毒症状,这紧绷的心才缓缓松下来。
眼见船才着陆地,猛听得山冈上传来一声大叫,中气充沛,极是威猛。
金花婆婆闻言,心中一动,携蛛儿一同向叫声所发出的山冈上绝尘而去。
至于周芷若此时手脚皆套上铁链,绑在船中的底舱下,心头也不由一紧,可惜自己出不去,无法看个究竟。
“你是谁?”一袭灰黑色长衫,留着胡髭,还是能看出五官清秀分明的神秘男子,缓缓朝她走来,周芷若眼里不禁浮现心有余悸的戚然。
“姑娘,你不要害怕,我是来救你的。”男子淡淡地抿唇一笑,便想用内力掰断周芷若双手的铁链,可惜这铁链并非寻常铁链,看来单靠自己的内力是无法掰断的。
周芷若心中不甚感激,含了丝笑意柔声道:“这位大侠,你还是快行离开,我身上这链子是锐金旗中的巧匠所铸,所含金属质地不同于世间任何金铁,你是无法解开的。”
“是吗?”男子嘴角掠过一丝诡谲的微笑,起了身,又道,“姑娘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话莆刚落,男子已如离弦之箭,淡出周芷若的视线,不过一会,只见此人连剑带鞘,听得“嗤”的一声轻响,犹如撕裂厚纸,周芷若身上的铁链自断为两截。
“姑娘...”男子正要扶周芷若起来,岂料周芷若脸色骤变,忽听得飕飕两声,忽见黄光闪功,两人当即交起手来。
“你是何人?为何有倚天剑?”从男子手握倚天剑进来后,周芷若目光如胶般一直落在倚天剑上。
饶是男子反应极快,身手敏捷,赶在周芷若一掌击来之前避之躲之,现已各退几步,稳住步伐后听到周芷若这一句话,男子眼角泛笑,从容不迫地说道:“姑娘你这问题倒是令在下颇为不解,剑在我手里,我自是这剑的主人,还能是何人。”
倚天剑之前一直在赵敏手里,莫非她已遭变不测,周芷若心里登时一沉,连声音都惶然不流畅起来,怒斥:“你再不说实话,我立刻杀了你。”
周芷若的眼神含愤含嗔,如此花容月貌的娇弱女子周身仿佛断绝滚滚红尘,渐起肃杀,男子见状,竟闪过一种似曾看过的错觉,他笑道:“姑娘是在乎这把剑,还是关心这把剑原先的主人。”
周芷若似有所感应,心里猛颤,下落的瞬间浮出两人,一是要她盗取倚天剑的灭绝,二是她不愿再见到却唤她周姐姐的赵敏。
权衡利弊,权衡轻重期间已在心里言简意赅多次,只道:“我问的是你如何得来这把剑,是否从一位姑娘那里得来的。”
“姑娘你果然冰雪聪明,在下手中的倚天剑确实是从那位名为赵敏的姑娘手中得来的。”男子话里有话,令周芷若脸色更加揪然,她急急追问,“那她现下在何处?”
“姑娘如此关心她,她是你什么人?”男子的声音听在周芷若耳里如同湖中缪缪而起的涟漪,快过了她心里的所有答案。
见周芷若踯躅不言,男子再补上一句:“你若不说,我便不告诉你。”言迄,连人带剑欲要迈步离开,岂料周芷若忽而欺身上前。
甫听喀喇声响起,两人皆是衣衫飘动,身法轻盈,不过周芷若身手稍稍逊色于男子,只一会周芷若闷哼一声,已被男子擒下,犹如囊中之物,难以挣脱。
“姑娘,你是说不说?难道你不担心那赵敏的安危?”男子脸色淡然,沉声出口。
“你!”周芷若眼色如冷月寒星,与近在咫尺的大胡子男子对视,不由引起一丝怒火,不过这也是转瞬即逝,缓缓说道,“我和她没什么关系,只是有几面之缘而已,你到底把她怎样了?”
男子心中犹如巨石入水,没有掀起一丝波浪,却不得平静,继续追问:“如果我说我把她给杀了,你会怎么样?”
“那我便杀了你,为她报仇。”担心则乱,只一听,周芷若已在不知不觉中失了方寸,随后平复了下起伏的心情,才知此人说的是假设,整饬好后佯装一脸镇定反问道,“她得罪你了吗?为何要杀她?”
男子敛额看向周芷若,一字一顿认真地说:“家师因她而死,所以我要替她报仇。”
〔芷若,你难道不想为我报仇?你难道忘了你立下的毒誓,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杀了赵敏,夺回倚天剑,要不我便化作厉鬼日日夜夜纠缠你〕
脑中电闪雷鸣,思绪紊杂,耳边响起灭绝石破天惊的箜篌声。
“但我不要她立即死,我要慢慢折磨她,每天在她身上划一刀,直到她血流而亡。”男子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狠厉起来,令周芷若一顿,更加难辨真假,心慌之下,急鉴貌辨色,方窥探出所言不虚已有七八分。
“怎么了,我如此说,你心疼那赵敏了?”一次,两次,三次...汇成的试探仿佛僵住了周芷若的思绪,更听到莫种...心碎的声音。
〔周芷若是峨嵋派的叛徒,明知赵敏害了师父,还不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