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错了?”陈江挑了挑眉头。
“我要你先放我走,然后我才能告诉你,是谁派我来杀你的。”火鱼说完就扬起唇角,一副吃定陈江的样子。
陈江疑惑地看着火鱼,又从兜里掏出一个煤油打火机。
橘红色的火焰在空气中静静燃烧,一股煤油燃烧的芬香在这间密室中弥漫开来。
火鱼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在他狂妄的表情中多了几分惊恐。
“你想杀我?”火鱼神经质的抖动双臂,将铁链扯得稀里哗啦。他表现的很狂躁,两眼赤红,整个人如疯狗一般。“快杀了我,这样就没人知道到底是谁派我来杀你的。你杀了我,他还会派第二个人过来杀你。你要不停地杀,不停地杀,睡觉枕头底下都放把刀!”
火鱼狞笑起来,笑着笑着,他突然压低声音,如毒蛇吞吐蛇信那般嘶嘶说道:“快杀了我呀,杀了我你将永无宁日,知道什么叫永无宁日吗?”
火鱼露出得胜时那种得意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江。陈江半垂着眼帘,耐心而又怜悯的看着他。他一直不说话,越是不说话,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就越强烈。
渐渐地,火鱼眼中的笑意消失了,笑容也在他脸上僵住了。
他逼迫自己抬起头来,可他心中那份底气却以消失的无影无踪。
*游晴子通过监控饶有趣味的看着火鱼的一举一动,她瞧的清清楚楚,火鱼现在有多嚣张,心底就有多恐惧。
他也是个狠人,普通人遇上这种情况不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可火鱼偏不。他要用这状若疯狂的表演将陈江给镇住,给陈江洗脑,让陈江觉得他一死,真相就会永远封存。
可惜啊,这招儿他用错了对象。陈江是什么样的人?第一见面*游晴子就给摸清楚了:吹软不吃硬。
接下来的画面她觉得没必要看下去了,于是起身离开监控室,走到客厅,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冰镇啤酒,放在托盘上叫人给陈江送去。
与此同时,在火鱼最为得意之际,陈江缓缓说出来那个雇佣火鱼来杀他的那个人名字。火鱼脸色大变,脸色煞白如纸。
陈建勋,果然是他!
陈江从兜里掏出收缴上来的火鱼的手机,冷冷说道:“给他打电话,县城北边那个开发商跑路的明德小区。我不管你用什么原因,反正,我要你把他给我约出来。”
“我只要把他约出来,你就会放我走,对吗?”火鱼颤声问道。
陈江抬起头,看着他,两眼眯缝了起来。火鱼死死盯住陈江的嘴唇,神情紧张头冒虚汗的等着陈江给出回应。
气氛越发沉闷,也不知道是不是火焰耗光了这间密室里的氧气的原因,火鱼突然感觉自己胸口憋闷难耐,呼吸也变得极为困难。
时间在火鱼的感受中被无限拉长,在这间密室里哪怕是一点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火鱼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他就感觉自己胸口有团火在燃烧。
“说号码。”最终,陈江冷冷的说道。
尽管陈江没有给出他期待中的回应,可他仍然松了口气。他感觉自己得救了,上岸了,两条胳膊着的那司机直觉的跪在他身旁。
暴怒中,陈建勋自然而然又一巴掌打在他司机的后脑勺上,司机的脑门撞在办公桌的边角上,额头顿时就出血了。
司机不敢喊疼,依旧跪在陈建勋身旁,掏出西装胸口口袋里放着的那张手帕,把额头上的血擦干净。陈建勋好像这样还不解气,抬腿一脚在他司机肩头上踹了一脚,那一脚踹的力量之大,令他他那司机在地毯上滚了好几圈。
那司机死咬着牙,头埋在地毯上,眼中爆发出屈辱的狠决的光芒。然而这光芒只一闪而逝,他一股脑爬起来,站在陈建勋身旁,顺从的垂下脑袋。
“走,去开车。去明德小区!妈的,那叫“火鱼”的小子竟敢把我要的人扣下漫天要价,我看他是活腻味了。”
“是,老板。”他司机赶紧出去准备提车。
陈建勋走到衣架前拿起挂在上面的西装,披在身上,怒气冲冲的走下办公楼。镜子中映出办公室墙上挂着的那副油画:长着山羊角的恶魔俯视着受难的众生,一条森绿色的巨蟒穿过燃烧着炎炎烈焰的城市,似是要破纸而出······
天,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打在前视窗上,雨刷则将固执的将前视窗上的积雨刮走。
于是乎,远方青冥沉黯的天幕模糊了又变清晰,如此周而复始。
小鸟游晴子执意要跟来,陈江拗不过她,只好将她上。现在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车辆拥堵的厉害。司机开车么每行进几米就要停下,速度慢的就跟龟爬似的。
反正现在距离明德小区还远,陈江索性坐在后排车座上闭目养神。
小鸟游晴子突然掰开他的手掌,郑重的在陈江掌心放了一块水果糖。
陈江睁开眼,疑惑地看着她。
“陈君,祝你武运昌隆。”小鸟游晴子此时表现出传统大和女子特有的贤惠温顺,认真而又温柔的说出这样的祝愿。
看着她,陈江精神恍惚了一下。
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古代将军战死前,先是会想起自己的爱妻。
毕竟谁不愿就此在温柔冢中长睡不醒。
他笑了,抬起手,揉了揉小鸟游的脑袋。
小鸟游晴子突然生气了,推开他,扭头望向车窗外。
路上越来越堵了,小鸟游晴子背对着陈江默不作声。
陈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