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观察她——头皮被沿着颅骨从眉毛一直剥到后颈,rǔ_fáng以下到双膝以上的皮肤也都被整齐地除去了,露出的肌肉组织和皮下脂肪在水里浸泡得灰白肿胀,那只拖住她的12号三叉鱼钩还刺在她的小腿上,她像一条去了鳞片的鱼一样安静地躺在岸边,镶嵌在皮肉间的玻璃碎片在太阳下闪着光。
她让他想到有些晚上他会梦见的那些死去的人,熟悉或只是似曾相识的面孔,他们躺在潮汐退去的浅滩上支离破碎。他醒来的同时也在睡去,那是夜晚沉睡前的最后一刻,或是黎明刚转醒时眼睑下停留的最后一秒。
他站起身,人群和河流像潮汐般在他身后疾速退去,他浸没在只属于自己的想象里。
“我向它开了一枪——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我对这件事已很熟悉。”
“我能听到子弹裂开时的声音,它穿过胸骨,像一颗种子在土壤里急速生长,气流在皮肤和骨头之间膨胀,仿佛是在提醒我将要做的事。”
“我将要剥去这具身体的皮肤,我是个好手艺人,而它是一只带着图腾的动物,这是我的设想,这是我的图腾,为我将要成为的人加冕。”
他用刀尖挑开胸骨下方的皮肤,划下一条弧形的长线,“我用饥饿准备它,我把它准备得很好,而它本就属于我——是我不小心将它遗失在了别处。所以我收集它们,直到组成我自己——一个彻头彻尾的变化。”皮肤被细心谨慎地掀了起来,灯光透过它照在他的脸上,他把目光埋在这片肉粉色的温暖里,感觉到自己即将被安全地包覆在其中。
“都是我的,”他捧起那些头发,感受它们的茂密和繁盛,“什么也不用担心。”他捏住眉骨上的皮肤,用指尖丈量那里脂肪的厚度,弯曲的刀头斜插进眼窝上方的皮肤里,“都是我的。”他喃喃自语,拇指抠进皮肉之间,细小的脂肪和组织纤维擦过他的指腹,温热的血液流过他的手腕,以一种令人迷醉的速度。
“k的声音从不可辨识的方向传了进来,将他从那个想象的无水之池里拖曳出来,他也许刚刚询问了什么,也许没有,而y适时地走过来,向jack陈述之前的检查:“这一次也和前五次一样,没有发现有性侵的痕迹,这在只挑选年轻女性作为受害者的连环杀人犯里可不常见。同时糟糕的是,这意味着跟前几次一样,凶手没有留下体液,我们无法从被害者身上提取到他的dna,他做得很小心,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尸体又是泡在水里,很难想象那上面会留有凶手的毛发让我们去做pr[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