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他和别人在一起这孩子肯定会很伤心,所以他很矛盾,他不想对方单方面为自己付出太多。
宁玉被怒气冲昏了头,苏泽拉不住他,终于松开了他的手吼道。
“你别管了!”
少年这才被他吼住,渐渐收了青黑的脸色,不再固执地要找“欺负”苏泽的人算账。
宁玉转过身,那双很深很黑的眸子凝视着苏泽狼狈而面色复杂的脸。
“前辈,我说过有我在就不会让别人欺负你,我不是随便说的。”少年恢复了平稳的音色,抬起手十分轻柔地给面前的人擦了擦红肿的唇角,“我会变得更强大,为前辈撑起一片更广阔的天空,不管前辈走到哪里都永远不会遭受风雨的侵袭。”
“……”
“我们走吧。”宁玉忽而弯眉一笑,“让大家都听到前辈的歌声,足够将杨一辛碾压进地底的真正的原唱。”
宁玉和苏泽赶到“无形的”自动报名处的时候,名单上还排着好几个人。
少年在报名板上“啪啪”输入《旧人》两个字,便跟苏泽到外边溜达着等了一会儿。
“紧张吗?”宁玉递给苏泽一杯果汁,“前辈很久没有在这种场合唱过歌了吧?”
“你在嘲笑我无人问津?”苏泽坐在吊椅上,仰头。
少年站在吊椅背后,抓着链子,低头望着苏泽笑:“没有,我怎么敢嘲笑前辈?”
“那你还敢笑。”
“我就是觉得高兴。”
苏泽抬手揉揉宁玉的头,对他说了声“谢谢”。
苏泽走了之后易寒笙和杨一辛争吵了几句。怕被人听到抓把柄,易寒笙制止了杨一辛的怒气,让他回家再谈,之后便齐齐离开。
回到现场后两人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来去都在一起,时时刻刻充满了浓情蜜意,弄得周围满是艳羡的目光。
易寒笙和杨一辛正坐在内场的沙发上和熟人说话,这时候,一道熟悉的旋律响了起来。
在场的大多都是音乐人,一听这调子就能辨别是什么歌。
“哇,谁在挑战一辛的经典作啊?”他们的朋友玩笑般的笑了起来。
然而杨一辛心里却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那首他从苏泽那里抢来的《旧人》这些人不少人唱过,但是今晚,这首歌真正的主人来了!不仅来了,还一定是带着强烈的目的来的!先是勾引易寒笙,现在——会不会——
歌手的声音响了起来。
杨一辛的脸“唰”的一白。是苏泽,果然是他!
他们那位朋友是圈内有名的乐评人,一听这声音也愣了一下,之后就越发的惊讶。
苏泽过去从来没有独自在公开场合唱过《旧人》这首歌,《旧人》的公开版本只有we的合唱以及杨一辛的独唱。
当苏泽倾情投入的嗓音穿透整个会场,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的时候,惊讶的便不止是杨一辛,不止他的朋友。
太多人演绎过的经典,想要突破就越发的难。一开始,还有人以为是杨一辛在唱,但很快大部分人就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不是杨一辛。
唱得太有感染力了,太、太好了,没有任何技巧,只有那一把嗓音,只有附着在每一个调每一个字上的情感。
这特么比杨一辛唱得好多了,也比其他任何形式的翻唱都有韵味。
人们议论纷纷。
“到底谁在唱?有点像林羽前辈的声音?”
“林羽现在国外,而且绝不是林羽,林羽唱歌有很独特的气韵,这位完全就没有‘发力’,就像是……像他和那首歌本身就是一体的,根本用不着任何唱功那种感觉。”
“也不是杨一辛吧?不是我背后说人坏话,杨一辛这两年唱歌越来越不行了,还不如当年在we的时候,至少那时候还有苏泽给他掩盖各种短板。”
“啊?!难道是苏泽?!今晚不是有人看到苏泽了吗?!”
“不会吧?!苏泽不是销声匿迹很久了吗?他怎么会来?”
“天啊,快要把我听哭了,这位一定是有故事的人。”
一棵大树下的圆桌旁,几位稍年长的乐坛前辈也对这首歌的唱将猜测起来。
“我觉得真有点像苏泽,这声音和苏泽唱《言而无罪》时候的感觉很像,哎,可惜了,那孩子也是有功底的。”
“毕竟是吴擒老师的学生嘛。我记得当年杨一辛说这首歌是因为吴擒和他夫人的故事有感而发。杨一辛也是吴擒的学生?”
“不是不是,苏泽是吴擒的收关弟子,要不是当年出了事,现在苏泽怕比杨一辛红多了。”
“呵。”
说到这里,几人都不言而喻地笑起来。
当时苏泽醉驾出事,要说严重的确严重,但爆裂音乐真要保苏泽,怎么可能保不住?
后来苏泽还被各种黑,又被爆裂音乐雪藏。只可惜那时吴擒已过世,否则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的弟子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加上苏泽的那几位同门师兄师姐也不曾对他伸出过援手,最后他完全消失在了乐坛。
而那一场风雨最大的赢家不是别人,倒是苏泽那位we的搭档杨一辛。
这个圈子不是没有人情味,只是有的人幸运,有的人倒霉。有时候人情味,也是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