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穿过窗棂,跌落在偏殿内,刚巧能将一缕碎光照在了柜门内——
柜内,浑身被绑缚得结结实实,并被点了x,ue道,不能发出声音的唐易,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元幼祺根本不管她流了多少泪,揪着她的衣领,更不管会不会拖伤着她,只顾拖着她,拖出了柜门,拖过了半个偏殿的地砖,拖到了那摊风柔流下的血面前。
“你都听到了!”元幼祺猛然将唐易甩在了地上。
“这回你满意了!”她仍是厉声道。
唐易失魂了一般,紧紧地盯着地上的那摊血,任由元幼祺恶语相向。
元幼祺又嗤了几句,忽觉这样对这个不能言语的,倒像是自己在刻意欺负她。索x_i,ng双手扣着捆着唐易的绳子,发力绷断,又解了她的x,ue道。
“说话!”她向唐易冷道。
唐易仍是盯着那摊血,默然垂泪。
就在元幼祺忍不住想踹她一脚解气的时候,她才涩然开口:“无话可说,唯求一死。”
元幼祺闻言,怒极而笑:“唯求一死?呵!你们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唐易身体一僵,眼中的神色越发凄然。
元幼祺劈手把她从地砖上拎了起来,逼着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你惦记朕的女人!你还腆着脸说‘唯求一死’?”
唐易仿佛丧失了痛觉,苦笑着盯着元幼祺的恼怒的脸,不畏不惧。
“她是你的女人,你可曾当她是你的女人而疼惜过她、在意过她?”唐易直视道。
元幼祺眼眸微眯,双目中闪过危险的辉芒,因着唐易言语中的挑衅和毫无畏敬。
唐易像是一切都放开了,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这样的言语,会不会惹得皇帝大发雷霆,为自己招来灭顶之灾。
“你但凡在意她一些,她也不会痛苦若斯!”唐易说着,泪水又滚落下来,“我虽是女子,却也是真心敬她,爱她!我从没妄想过与她如何,我只想她好好的……好好地活着!”
她说罢,咬着牙看着元幼祺,冷道:“终归一死,不必多言了!”
元幼祺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哼道:“你给朕记住了,也让她给朕记住了!朕不亏欠她的,更不亏欠你的!当初……”
元幼祺本想说些“当初是她喜欢的朕”“当初是母后强令朕纳的她”“朕原有心上人”之类的话头儿,可话到嘴边,顿觉索然无味。遂又将唐易丢回地上,凉声道:“带着你的画,马上从朕的眼前消失!”
唐易被绑缚在柜内,还被梁少安点了x,ue,说不得话。她之前听到风柔与元幼祺的一番对话,尤其是听到风柔喝下那盏药汁的时候,她恨不得陪风柔一起去了。
然而,元幼祺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嘱咐连同她的气海丹田一起封了。如此,她想自绝经脉而死,都是枉然。
唐易以为风柔已经去了,遂万念俱灰,但求一死。孰料,元幼祺此刻竟说出让她告诉风柔如何如何的话头儿,唐易登时呆怔。
元幼祺观她神情,就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痛骂了一句:“榆木脑袋!”
鸾廷司一个榆木脑袋的主官,再加上郭仪那个昨日为这个榆木脑袋求情,被自己责骂一顿的一根筋的副手,元幼祺深深觉得,鸾廷司也该散了。
她骂罢唐易,嫌弃地扭过头去,看都不想再看这个撬了自己女人的,只用鼻孔哼气,道:“交了官符印信,去东山寻她去吧!”
唐易闻言,愕然失措,浑忘了该如何反应?
元幼祺半晌没听到回答,只得又扭过头来,表情更嫌弃了:“你不会是个傻子吧?”
言下之意,你若是个傻子,朕可是要反悔的。
唐易恍然,忙不迭地大摇其手:“不是!不是!”
峰回路转得太快,让她来不及反应,脑子都快不够用了。
不过有一点她是清楚的:不能让皇帝觉得自己傻或者有别的什么缺陷。那样的话,风柔就真的与自己无缘了。
元幼祺哼了一声,仍是觉得她是个傻子。
不屑地瞥了瞥嘴角,元幼祺又道:“随你们怎么江湖逍遥去!别再让朕见到你们!闹眼睛!”
皇帝很孩子气的话语,让唐易的嘴角抽了抽。
这样天翻地覆的反转,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是应有的反应。
十几年的渴盼,十余日的忐忑难安,换来的,竟是这最意料以外的结果。一切,恍然若梦。
唐易神魂归位的时候,偏殿内已经空荡荡的了。
皇帝不知何时离开的。
唐易抖着手,俯下.身,将地上的几卷画轴一一收好。
直到收拾停当,她的手,还有身体,都还在抖个不停。
欣喜若狂,劫后余生,夙愿得偿……估计没有任何一个词语,能够全然概括她此时的心情。
两日后,日暮时分。
京郊东山脚下,一人一马顺着官道远远弛来。
临近山边,马上之人收住马缰绳,骏马“唏律律”一声长啸,止住奔跑,四蹄在山下的土道上“踢踢踏踏”地踩着,ji-an起了阵阵浮尘。
唐易的手中攥着马缰,一身的便装,身后背着一只半旧的包袱,马鞍旁挂着她护身的长剑——
俨然一副寻常江湖行走的女子装扮。
马蹄子腾起的烟尘,并没有阻扰了她急迫了心情。
所谓“近乡情怯”,离约定的时间、约定的地点越是近,她越是抑制不住想要更加地靠近,更抑制不住心中狂乱的思绪。
她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