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你坐着轮椅离开了病房,小腿里打了十几块钛板。
在医院的大厅里,无数来来去去的身影把你淹没,你茫然而无所适从,生活就像一艘就像没有了领航员的船,彻底失去了方向。
晚上安塞尔一脸兴奋地归来,看来事情谈得很顺利,你跟他又做了一次以示庆祝,你没再那么害怕被艹这件事了,安塞尔的技术的确不赖,你也的确很爽,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第二天你们决定去海边。
洛杉矶的天气很好,大大的太阳挂在没有一丝云彩的蓝天上,再没有比这种晴朗的天气再合适出游的了。
你对洛杉矶并不熟悉,于是换成安塞尔开着他那辆破破烂烂的旧福特载你。
你们在一片海滩旁停了下来,你下了车发现自己与半年前身处同一片海滩。
半年前,你在这里失去了自己,半年后,你找回了记忆,却又失去了生活的目标。
生活真是一个毫无道理的怪圈。
好在海风吹得你很舒服。
“发什么呆呢?”安塞尔猛地扑到你的背上,你险些一趔趄摔倒在地,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立刻回过头去准备斥责他这种淘气的行径。
“会好的。”他在你耳边说。
你一愣,他却已经一溜小跑奔向了大海,飞快脱下身上的花衬衫,像牛仔甩动绳圈似的一路狂甩。
你看到他光着上身混入一群晒成古铜色的男男女女,白皙的皮肤在太阳下反着光,像一条南极鳕鱼误入了热带鱼群,不知怎么就笑了起来。
你知道一切会好起来。
你把鞋子扔回车上,取了毯子和墨镜,然后一脚踏进沙滩。
脚下的沙子被太阳晒得发烫,又松又软,热气从脚底蒸腾到头顶。你的下巴长出了胡茬,衬衫只扣了一颗,外表潦草,衣衫不整,但这里没人在意。
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一下子松弛了下来。
第34章
在纽约呆了一个月,从前晒成蜜色的皮肤都白了些回来,这可不太好,于是你找了个人不太多的地方,铺好毯子,脱下你半旧的花衬衫,前前后后抹上防晒油,然后平躺下来,决心把自己当成一块烤r_ou_好好烤上一烤。
墨镜外的世界看上去一点也不炎热 太阳却晒得你头脑发晕,好在海风时不时吹过,周围虽然热,却并不闷,让你觉得很是惬意。
有个穿比基尼的大波美女拍了拍你的肩膀,礼貌地问你能不能帮她抹防晒油,你欣然同意,接过她手中的油瓶,对方背对着你坐下,把一片古铜色的美背朝向你。
你刚抹完,安塞尔就跑了过来,他已经疯过一轮,因为没有抹防晒霜,皮肤晒得红通通的,像只被烤熟的螃蟹,你仿佛已经听到他第二天脱皮时的哀鸣,于是对他招招手,示意他一起来抹点油。
美女看了看你们俩,知趣地一笑,从你手里拿回防晒油,道了谢,然后自己走向了海边。
在你给安塞尔糊防晒油的时候,他不老实地摸了把你的胸肌:“达令,你现在好像蜜汁烤r_ou_哦。”
你面无表情地让他闭嘴,示意他转过身去。
他撅起嘴,嘴里嘟囔着什么,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转过背对着你。
“要不要去游泳?”他问你。
你犹豫了一下:“我没在海里游过。”
“我会呀。”他唰地摘下你的墨镜,贱贱地露出两排白得晃眼的门牙。
于是你们两个牵着手一前一后地走向海边。浸了水的沙子踩着挺坚硬,但很凉快,海浪扑到你的脚边,在沙滩上留下啤酒一般的泡沫。
安塞尔兴奋地往大海深处冲刺,海水渐渐没过了你的腰,他放开你,一头扎入海水中,还对你招招手,你只好追着他游。
在海里的阻力要比在泳池中大上许多,海浪时不时迎头打来,让你偏离方向,但只过了一小会,你就学会了随波逐流,不让自己去对抗海浪,游泳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安塞尔游了回来,他在水里像泥鳅一样灵活,见你游得慢,就换成了仰泳的姿势,你也学他翻了个身。
你们并排漂浮着,像海面上无拘无束休憩着的海鸥,太阳晃得你睁不开眼,你后悔没带个泳镜,但安塞尔显得毫不在意,甚至还同你在水里嬉闹,好几次你们都沉入水里,又拍打着海水浮出来。
你仿佛回到了很小的时候,所有的烦恼都离你而去,挣脱了地心引力,满脑子只有这片无边无际的海和天空,还有旁边的绿眼睛的安塞尔。
你们游了好一会,决定往岸上游,又一起躺在沙滩上晒太阳,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安塞尔的思维很飘逸,前一句还是说艺术史,后一句就变成了今天的晚饭。
等到太阳快把你们晒成咸鱼干,两个人才拍拍黏在身体上的沙子往回走。
安塞尔坐进车里,过了一会,忽然嚎道:“达令我的脸好疼啊。”
你一阵无语,只好带他去药房买治疗晒伤的药膏,药剂师同情地看着他晒得几乎发出红光的皮肤,对你们说接下来最好都不要出门见太阳了。
你一路嘲笑着安塞尔回了公寓,对方气得整顿晚饭都没和你说话,好在他的脾气一向来得快也去得快,到九点钟看电视的时候,你们又和好如初了。
你的好心情只持续到第二天早上,伊芙琳的一通电话叫你的阳光假期戛然而止。
“爸妈这个周末要来。”她说,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