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喝。”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这话,他是皇子,我是伴读,我又不要当什么诤臣,为何要忤逆他。
“不喝,就他说你瘦弱,故意为难罢了。”
明明方才他自己也这么说的,我本就是这样一副德行,连父亲都看不上,又为何还不让人说了?
“为什么我说要来,你就跟我来了?就因为我是四皇子?”
不然还能因为什么?
可能也因为一些别的吧。
我说不清楚,便也就不说了。
“殿下,是谁都可以是不是?只要他是陶家的人。”
我也自知自己x_i,ng子不好,并不如陶家男儿那般疏朗开阔。我也自知,遇上四皇子,哪怕只是遇上,对我而言已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问他这样问题,显得有些小女儿作态,可就是忍不住想问一句。
“也不是。”他笑,并不十分在意的样子,甚至举了个例子来证明了一下。
“我上一个伴读,邱家的孩子,你知道我父皇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孩童心x_i,ng,爱捉弄一下臣子,邱家好几代都和你们结了表亲的,若要论派别,应是坚定的太子一脉,他也是一样的。可我不喜欢他,我喜欢你。”
我愣愣的看他,可我不喜欢他,我喜欢你……
喜欢?喜欢!
他可知我从小喜欢男子,他可知他这句可能只是无意说出口的“喜欢”,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狠狠抽了一下自己的耳光。
觉得自己这样实在不好。
“殿下,仆失礼,请容许仆告退。”
我弯下腰,将匕首举国头顶,还给他。陶家就我一个嫡子,我喜欢男人本就不对,竟还对皇子动了念头,皇子身边的都是娈宠,我……若是让父亲知道我做出这种事来,打断腿怕都是轻的,更何况他是四皇子,以后注定不会是盟友的一类人,即是这样,为何不在现在就打住?
“何必这般作态?”
他没有看我,低头玩匕首,与他方才给我的那把一模一样的匕首,是一对的,怪不得说是要给媳妇的。
“你为何要对着我写的策论发呆?我写得策论j-i,ng妙绝伦,引了陶大公子这般侧目?”
我将匕首放在地上,作揖告辞。
有些慌不择路,乱了方寸。
他在戏耍与我?!
晚间,潘校尉受命去烧敌方粮草,来帐里要点了四皇子去。
“那小兔崽子呢?”
“啊?谁?哦!他没回来。”
“行吧,你好好呆在这别出去,今晚有些乱,若是我们得手,说不定他们狗急了跳墙,来强袭,你自个小心。”
他说完又挑了帘出去了。
方才在父亲帐里,听他们这么说来着的,四皇子也要去吗?这样小队偷袭应是十分危险的吧。
“你在寻我?”
帐外是四皇子的声音,应是直接被勾着脖子拖走了,尾音已远得听不太真切。
我又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为何这般多愁善感,我是陶家的嫡长子,理应想着报效朝廷,功在社稷,如今却为这种事情纠缠不清。
走到中军帐。
“潘校尉带着殿下去了。”
父亲正在看沙盘,并没有抬头。
果然是知道的呀。
四皇子是隐藏身份偷偷来的,陛下说不定都不知道他就在军里,若是回不去,不是正好。
父亲并未授意潘校尉如此行事,却也猜到以他们的交情和四皇子的身手,若是此事交托给潘校尉,他必是会点了四皇子去的。
四皇子没有想到吗?为何要来送死?
我回去睡了个囫囵觉,就是他们来强袭,我又能做什么,便是在意,又能如何?
梦境里,夕阳西下,一片荒漠看不到尽头,他身着甲胄孤身立于此方之中,手中持着埙,应是在吹奏曲子,我却什么都听不到,只觉得他形影相吊,茕茕孑立,看着十分寂寞。
迷迷糊糊间又听得帐外说:“别叫他,就是上了战场,他能派什么用?”
我觉得全身像是被冰水浸透,不是因为那句话,是真的觉得冷,怎么这里这么冷,好想回去。腿上虚软酸疼,眼皮很重抬也抬不起来。
外头有人在喊。
“集合了,快点。”
“他们是背水一战,都打起j-i,ng神,不然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帽子,脑袋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