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将手c-h-a在裤兜里,从桌边踱到窗口,又从窗口踱回来。
“黄友德虽然是汪芙蕖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但他现在可是汇安市的官员,就不怕为此丢了乌纱帽?”
“汪芙蕖肯定向他许诺过什么,应该是事先备好了后路。”
明楼能想到的陈怀远未必想不到,只是如果抓不到黄友德实实在在的问题,即便他做人事调动很难让下面的人信服,反而会让派过去的人遭到架空,让事情更难收场。
一旦出手就必须是雷霆手段。
明楼对此深有体会。
僧是愚氓尤可训,妖为鬼蜮必成灾,汪芙蕖心术不正,这个黄友德则跟他狼狈为j,i,an,让这样的人掌握权力有百害而无一利,必须将他们从队伍中清除出去。敌人狡猾,他们就必须做得更狡猾。
“要不然我去太平镇跑一趟吧,到地方上走走看看兴许能够有所发现。”
阿诚自告奋勇。
听他这么说,明楼突然心中一定,紧绷的肩膀肌r_ou_也随之稍稍放松下来:“谢谢你。”
由衷的。
“这有什么可谢的。”
阿诚抬起脸,刚好对上明楼桃花眼,就这样连续对视了好几秒,他原以为明楼会趁机做点什么,而且也确实看到对方往前走了一步,甚至已经快要将手拍到他肩上,可下一秒他又突然退了回去,摸了摸鼻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阿诚站在原地没动,只觉得对方刚才的举动有点古怪,自己的心情也变得古怪起来,不是滋味。
下午明楼还要参加一个活动,大概要到下午六点才能结束。
阿诚去了太平镇,那边果然如陈怀远所言,一群老婆子守在镇政府外面叽叽喳喳地聊天,一看到生面孔就立刻警惕起来,还好有镇政府的人在边上带路,总不至于走到半路突然被人抱住大腿。
“诚秘书怎么今天有空大驾光临啊。”
黄友德还是那副圆圆胖胖的模样,看到阿诚过来十分热情,可惜脸上少了些慈眉善目,一双小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全是j-i,ng明和算计。
他让人给阿诚泡了杯普洱,然后就笑呵呵地跟他聊起喝茶的种种好处,阿诚几次想把话题转回来,都被他狡猾地避开了,阿诚只好单刀直入,直言想看一看太平镇的详细账目。
黄友德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立刻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真是不好意思啊诚秘书,这几天汇安的审计小组正在处理账目的问题,按理说太平镇现在归汇安市管,账目就算给也是给汇安,那些都是重要的文件资料,交给您恐怕不太合适啊。”
找事的时候归云海管,推诿的时候又归汇安管了,两张面孔换得还真流畅啊,阿诚不禁叹为观止,看来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确实是至理名言。显然不管是陈怀远还是明楼的名头在这里都不管用,汪芙蕖已经围着太平镇筑起一道高墙,滴水不漏固若金汤。
在黄友德那里碰了壁,就只能在别处寻找漏洞。
阿诚离开镇政府之后又在附近偷偷兜了几圈,通过偷听发现,这些守在门口的老婆子果然是徐爱芬找来的,一人五十,每天晚上日结。
可仅凭这个动摇不了黄友德在太平镇的势力。
既然新的账目拿不到,就只能在过去几年的资料里下功夫了,但阿诚明白,既然能通过年底的审计,他们肯定会把账面全部抹平,但既然眼下没有别的方向,就只能先死马当活马医再说。
明楼事先说过活动结束以后会直接回去,所以阿诚之后可以自由行动,他打算回办公室继续整理太平镇前几年的资料,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这一忙便一直加班到八点,肚子饿得咕咕咕叫才后知后觉时间已经晚了,外面不知何时还下起了雨,眼见雨势逐渐增大,再晚恐怕就回不去了,他只好赶紧收拾了一下,然后匆匆坐电梯下楼。
然而暴雨来得气势汹汹,犹如弱水三千正从九重天倾泻而下。
雨点瞬间串联成一条条珠帘,从突出裙楼绵延而下,而阿诚仿佛正置身于水帘洞中,眼见豆大的雨点在台阶上炸开无数水花,再往远些望去,天边一角犹如崩塌一般,电闪雷鸣隆隆作响。
阿诚一脸无奈地看着手机,上面刚弹出一条大雨红色预警的消息,在未来两小时内,云海市将出现短时强降雨天气,并伴有雷雨大风,请市民朋友注意出行安全。
虽说他今天带了伞,但以眼前的雨势来看,哪怕把自行车棚拆下来顶在脑袋上也照样会被淋成落汤j-i吧。
门口的岗亭已经完全笼罩在倾盆大雨之中,转眼间积水已经没过台阶的第一层。阿诚已经完全放弃只身对抗大雨的念头,将伞卷了卷重新放回包里,准备折回去继续加班,大不了跟保安打声招呼,晚上干脆就在办公楼楼里将就一夜。
这几天的事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
明楼那边压力很大,外人只觉得他手中有权,风光无限,谁又记得权力的背后还有责任和担当,阿诚虽然不是负责做决策的人,只是帮他打下手而已,却也深深体会到了舆情带来的可怕压力。
这几天他一直在用私人时间帮忙看资料,要想从海量的资料里找出问题,就只能靠加班加点来筛选过滤,尽管那些并不是他的本职工作。
可惜接连几天的努力并没有换来解决问题的突破口,原本为了顾及明楼的感受,他总是会刻意将那些失望和懊恼掩饰起来,可现在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