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席雅竹欣喜之刻,也不理会,便唤他出去办。
于是,小常子只得在心里给自己上三炷香,捏一把冷汗,昂首挺胸走出去,清咳几声,捏着嗓子仰首道:“宣安君尘进殿——”
。
笑着跨进了竹玄殿,安君尘还不忘满含深意地望了小常子一眼,问道:“小常子,近来伺候不错啊。”
“皇上过奖。”低头。
“朕瞧你挺清闲的么。”
“小的不敢。”再低头。
“可有兴趣换个地方当值?”
“小的惶恐。”再再低头。
“可朕以为换个地方不错,不若……”
“皇上,小的不敢了!”砰地跪下,小常子连连磕头。两人有趣的对话,引得席雅竹又是一阵乱笑,“你便饶了他罢。宣你进殿是我出的主意。”
“哦?雅竹你出的主意?”安君尘笑着凑了过来,捏起席雅竹的下巴,左看右看,“胆敢宣朕进殿,反了么。”
给小常子使了个眼色让他下去后,席雅竹便捏开了龙爪,恢复了淡然的神色:“我若真想反,便不会一直待在这儿了。”
身子略有一怔,安君尘板着他的胳膊便问:“雅竹,你可是怪朕昔时那般对你,朕……朕当时是无心的。朕想了许久,知负了你太多,而今朕是真心想对你好,想同你在一块。你瞧,昔时那幅画……”收到席雅竹黯然的神色,他一怔,咬牙出口道,“嗨,朕于情场不通,就是笨!徐丞相说送画要取双双对对,红花衬绿叶之意,是以朕便……画了个女子,同朕这男子相衬了。诶,你别笑啊!朕是笨了些,可画中之人,却是以你为原型的,不若怎会如此神似。雅竹,朕真心想娶你为后。”执起略有笑意的席雅竹手,安君尘深情凝望。
可惜,席雅竹不为所动。他轻轻地放开了安君尘的手,慎言道:“我即便雌伏于你,我依旧是男儿,是无法诞下龙鳞的男儿。”
“朕……”安君尘顿时哑言,支支吾吾了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我们……收养一个。”
席雅竹略作一笑,不置可否。提步走向那幅画卷,捧起来细细地再看一遍,轻声言道:“你若有心,”提眸,将安君尘略喜的神色印入眼底,“便先让我爱上你罢。”
第七章·称呼
为了尽快让席雅竹爱上自己,安君尘下旨将徐丞相召了进宫,两人私谈一日,安君尘终于得到了一样惊天地泣鬼神的好东西!
追妻指南!
此乃徐丞相珍藏多年的传家之宝,不传之秘,仅用于教导后代亲儿,但如今为了能尽快摆脱日日被皇帝陛下召进宫的悲剧宿命,他硬着头皮,含着泪水,哆哆嗦嗦地双手将追妻指南双手奉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嘱咐皇帝陛下,若是追妻不成,定要给这本指南一个全尸……
于是,皇帝陛下大喜之下,大手一挥,赏!
……赏了徐丞相三个美娇娘,美其名曰,观摩真人版的追妻指南。
于是,在徐丞相声色俱厉,痛哭流涕,哀嚎连连,以被他夫人罚跪搓衣板而求得夫人原谅后,安君尘终于掌握追妻j-i,ng髓,开始准备行动了。
彼时,已经将近秋日,安君尘学成归来,算算时日,已经有段时间未曾同席雅竹见过面了。而今学有大成,便马不停蹄地踏着自信的脚步,赶往竹玄殿,凑到那在书桌作画的人面前,轻吐一口含了丁香的香气,旖旎轻唤:“雅儿……”
手指一抖,墨迹染黑了画卷,强自镇定,席雅竹沉吸一气,又继续捻笔作画,却见手心一烫,大掌覆了上来,恶寒的旖旎依然进耳:“雅儿,在画甚呢,朕同你一块儿画可好。”
浑身发抖,疙瘩连升。重重地吸了几口粗气,席雅竹淡淡地放下手中笔管,凝视安君尘的双眸,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好大一跳!
龙眼,呃不,皇帝的双眼坏了!瞧瞧,一个劲地眨,眼珠子还转来转去,那唤作什么词来着,抽搐!
于是,心惊之下,席雅竹扯着喉咙一喊:“小常子,快唤大夫,皇上的眼坏了。”
“……”
。
解除了误会之后,两人撩袍静坐,安君尘把这眨呀眨的媚眼给收了起来,嘴角挂起了j,i,an商的谄笑,满脸都写着不怀好意,看得席雅竹是浑身j-i皮疙瘩生起,这拢在袖子里的拳头屡屡攥起,又屡屡松开,若非顾及眼前人的身份,他当真想朝着那诡异的笑脸上锤上那么一记。
安君尘浑然未觉自己的表面功夫如此的让人反感,眼看席雅竹敛目低头,尚以为他在害羞,登时喜上眉梢,使得这本便古怪的笑脸,更平添了几分恶寒。
试探般地探出手去,握上席雅竹纤细的皓腕,安君尘笑意吟吟:“雅儿,今日身体可好。你我数日不见,可曾想朕。”根据追妻指南,关切问候必须有,甜言蜜语必须有,声音柔和必须有!这话啊,说得那是多柔情便有多柔情,多动听便有多动听,常人听了,一颗心早便醉了去了,但可惜,听在席雅竹的耳里,那便是一个词——犯病!
你能想象,平日里一个粗着嗓子不吼不舒服的人,忽而拿捏着柔腔滑调,说着那甜到腻的蜜语,便如同一个魁梧大汉,忽而上了妆,当了花旦,唱起了戏,那叫一个怪异,不伦不类!
忍!
皓齿一咬,席雅竹的脸垂得更低,恭恭敬敬地答上了一句:“尚好,便未再多言。”
安君尘心上一喜,忙趁热打铁,又多问上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