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让李淮安再安稳些时日。
这梧州处在宁国和烈国的边界上。本该有驻军的,却被个小小的知府压得死死的。这烈国或许还不如宁国。
世家专横。连着乡野百姓都知道世家李家了。看来还是得让凤连早些回来。
沈潘皱着眉。快速回了客栈,打着马,离开了梧州。
他此行不在此,如今也不是好时机。从宁国的盛都到烈国的京城,少说也要行半月余。何况他还心疼他的汗血马。怕是要大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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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初雨后,连着深碧的绿叶都被洗刷地干净一新。烈国都城里,巍峨威严的紫禁城却肃穆无声,宫人急匆匆地进进出出,将汉白玉石上的积水踩得啪啪响。
乾武四十年。沈潘并没听说过什么大事啊。
如今这情境,倒是比他想象的,比凤连想象的严重的多。
“你便是连儿说的,那个值得信任的人?”龙床上的人说一句喘三句,干枯的手伸出来,执着帐子,费劲儿把帐子撩开。
沈潘抬起头来,只看到一双凌厉的眼睛。瘦峻如枯柴的一张脸像一张裂痕遍布的石板,唯有那双眼睛,清醒,明亮得如同一只警惕的老狼。
“是。”
那人打量他好一会儿,手一松,直直地倒在了床上。旁边的太监乖巧地进去,给他背后塞了几个大迎枕。
“连儿身上的玉牌,是他临走前我交与他的。那是我能给他的,所有的东西。”凤英荀叹了口气,咳嗽一声。呼呼的声音回想在这偌大的宫室里听着难耐又刺耳。
“我以为,在他回来前,我再也见不到它了。”
沈潘一愣。摩挲着手里的玉牌。方才他拿着凤连给他的玉牌一路畅通无阻,偷偷地站在这里,他便知道这玉牌的功用。
却不知,这玉牌比他能想象到的更加重要。
怪不得,前世凤连将他时时刻刻贴身带着,坠在腰间。
可凤连却给了他。让他拿着这个回来。
“你既然拿了他。你就该。咳咳。”凤英荀咳嗽一声,喘不过气来。一旁的太监赶忙拍背顺气,喂他口水喝。
“替他,行君令。”凤英荀叫道。嗓子像是被磨烂了般嘶哑。
“嗯。”沈潘皱眉。看了眼凤英荀身旁的内侍。
那人挥了挥手,扶着凤英荀睡下,让沈潘下去。
“敢问是温公公?”沈潘候在门外,等着那公公出来。
公公看着不太年轻。身手倒是矫健。关了门,看到沈潘等着自己,骄矜笑笑。一派上位者的气势。跟方才屋里俯首帖耳的截然不同。
“太子殿下与你说的?”温公公温和笑笑。少了些泠然。“太子殿下可好?”
“还好。”沈潘恭敬回道。
来之前,凤连千叮咛万嘱咐,他父皇身边的内宦定要敬重。一切事情有难处,尽管去问他便是。
前世皇上驾崩,温水接着服侍凤连那不是没原因的。
这人虽然脾气不好。却颇得凤家父子信任。
不论他武功高深。不慕权利,帮着处理政务还忠心耿耿的宦官哪里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