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熄了灯也钻进去,把他弓成虾球状的身体展开、把如无知觉的任人摆布的娃娃般的身体整个搂进怀里,脸颊蹭着他额际,在他耳边轻言诱惑:“很难受么?想哭么?”
安乐一拳挥过去,扯开被子呼吸一把新鲜空气,默了一会儿又问他:“沈破浪不是你们那票朋友中的一员么?为什么我在酒馆那么久一直没见过他?”
“他跟我们的交情是不错,但明里,沈家跟白家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和睦相处,事业上的竞争都像阶级敌人似的,斗得暗无天日。不过,似底下白瑾跟他处得还算融洽,这连人都是冷x_i,ng情的人,某些方面来说算是志同道合吧。”
“庭院深深身几许,宅门恩怨怨几多啊。”安乐头疼的把脸埋进软枕里低喃,“如今再让我选择,我愿意去学校里当个老师,清静安宁的过一辈子,若是钱不够了,就另外兼些事情做。总之先要心里放松快活了,才能解除牵连到身体上的负担。”
“很多人在遭遇过多劫难时,会变得偏激沮丧,变得愤世嫉俗,显然你是例外之一,你一直都很聪明的知道怎么调节自己。”牡丹探出头捉起他的手,一根根指头细细抚摩,“你看过芳汀在被流言和偏见赶出工厂后,生活无着时悲从中来,唱了一段’我曾经有一个梦‘么?希望崇高、生活美好,我梦想上帝总是充满怜爱,那时我年轻天真无知,做的梦也变得陈旧荒废,没有什么可以救赎……猛兽夤夜而至,轻柔却声如巨雷,它把梦想蹂躏,它把梦想撕碎……生活终于毁灭了曾经做过的梦。”
“只要人还在,毁灭了梦想和生活都还可以重新建立起来。”安乐淡然道。
“是的。”牡丹轻笑着朝他蹭去,在他热气尚未全褪的脸颊上印上轻若羽毛的一吻,“你看,这就是你会有的选择,你有一颗坚韧的心,你有你认为的重要的责任要背负,你有你执着的东西,这些都是你的j-i,ng神支柱,所以在任何情况下你都会告诉自己要努力生活,这不仅是为自己,也为你爱的人。”
“……官越,”安乐暗吸了一口气,轻唤。
“要我帮你找萧香?”牡丹接口,见他没回答,又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自己都没注意到吧,你几乎都是在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才会叫我官越,当然,还有在床上的时候。”
安乐蓦地脸红了,暗自庆幸黑暗中他看不到,力持平静道:“帮我找萧香,沈破浪一定知道他在哪儿的。”
“找到他之后呢?”
安乐听不出他一如平常的悠然语气中的具体部分,心急之下紧扣住他的手,婉求:“不管那以后。现在大家都在找他,我不能保证那些人没有坏心思,我得先确定他好好的,不然我心里难安,他像我家人一样一样重要。所以,求你帮我找他。”
“我可以帮你找,但是有件事我得先提醒你,沈破浪十有八九是不知道萧香在哪儿的,不然以他的为人,不至于斤斤计较到连个面都不愿意让你们见。”
“……真的?”安乐脑子里浮出沈破浪冷冽与温润融合的矛盾气质,不自觉就相信牡丹的话了,心里沮丧不已,“那怎么办?这城里百千万人口,从何找起?”
“放心吧,只要不出这城,那找到人的机会无疑就多许多了。”牡丹下了个保证似的答案,遂转口道:“你又欠我一笔,记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