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几十年一直没住人,所以谁也没想过要装修换家具,我住进来后也只装了空调。挺喜欢这样的,感觉像在你家的时候,简简单单的。”萧香从壁柜里拿出新的毛巾睡衣,递给他,手往小餐厅旁边一指:“浴室在那儿,你先去洗澡吧,我再去加层被子。”
安乐应了声,进浴室慢腾腾褪下衣物,拧开热水哗啦啦从头淋下,微垂着头,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深深地笑意,脸颊上两个酒窝浮出,心里满满的喜悦几乎要冲出全身毛孔。真好,自去年发生的那一系列时间后,他到现在才真正从心里涌起类似于幸福和感动的情绪,让人颤抖。
裹紧外套出来,见萧香立在窗边,额抵着窗框半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有股脆弱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出,安乐走过去一把抱住他,轻快笑道:“怎么了?楼下出现狐女了还是变态大叔了?”
“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你们都好好地出现在我面前,还在我家里。”萧香将脑袋搁在他肩上,嗓音轻弱,一碰即碎,“我刚看娃娃睡着的摸样时,觉得像做梦一样。真好,只要你们好好地,其他都不重要了。”
“是,我一直这么祈求老天。我希望他不要这么老眼昏花,尽拿我们开玩笑。我痛恨他。”安乐摸到他微凉的手指,推开他,“傻了你居然站在风口处,去洗了澡睡觉吧,快去。”
萧香无辜的眨眨眼,从善如流。
安乐进房钻进暖融融的被窝,把小家伙搂进怀里,不一会儿,萧香进来了,关了灯也爬上床,舒服的叹了一口气,一脸满足的笑容道:“我一个人睡觉时总会把温度调得很高,不然会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我这神经变得太脆弱了。”
安乐痛惜。“没事了,以后就让小家伙陪你睡好了。”
“好啊。”萧香笑,很欢喜的把人搂过去,“暖炉一样,有软绵绵香喷喷的,真好。”
安乐静默一会儿,轻问:“萧香,你有兄弟姐妹有家人吧,为什么你除了你外婆从来不提他们呢?”
“……”萧香很久没应声,在安乐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才慢腾腾道:“我以前跟外婆住太学路的小洋房里,去年二月她去世了,我很难过,回源江住了一周才返回学校;我妈早在我四岁的时候就改嫁,现在跟她丈夫在南方,很多年没见面了,连我外婆去世的时候她也没回来;我没有父亲,旁亲也不多,大多都在江南,久久陪外婆回去小住的时候才会见上一面,在这边的也很少走动。”
原来都是无亲无靠的人,难怪会觉得孤单。安乐感同身受。
“我外公以前是做珠宝生意的,十三年前他去世后,从没工作过的外婆没有能力掌管珠宝行,便卖给现在的福祉珠宝。外婆前几年就拟了遗嘱让我继承所有的遗产,当时我妈还有些亲系表示过不满,但她决意这么做。我知道她是担心我日后无依无支受人欺负,她一直很疼爱我。”
“你妈应该有孩子吧,你见过么?”
“见过一次,是个男孩儿,他三岁的时候他们一家人曾回来看过外婆一次,结果却不欢而散。我妈对我外婆一直有怨,这么多年都不肯原谅她,连同的也不喜欢我。我们从没亲近过。”
“同病相怜啊,我曾经也是只有一个爸爸疼,你曾经只有一个外婆爱,都是成长于亲情缺少的家庭里。”安乐拍拍他,笑叹:“不过,幸好他们的爱够真够厚,不然今天的我们就不一定是这样子了。”
萧香轻吁一气,把怀里温暖的身体搂得更紧些,睡意涌上来,低喃了句晚安,呼吸渐稳。
隔天中午,三人在田末末那儿喝了杯花茶便一道去饭馆吃饭。
天气很好,冬日阳光照得人骨头要融化,舒服致极。四人挑了个外餐台的位置,笑声宴宴的边聊边吃,一回过神时,时间已是下午二点多,田末末接了个电话,说是有客人来了,便先行离开,剩下三人继续懒洋洋的罢着最佳的位置晒太阳。
不一会儿,安宁便开始坐立不安直喊热,萧香见时间还早,便开车带他们随处转悠。经过太子殿的时候停下来,沿一溜小摊一一观看,见了稀奇古怪的泥人和j-i,ng细的木雕,很喜欢,跟年轻的小店主漫聊一通,然后狠砍一价,在小店主迟疑又不舍得目光中买下,笑眯眯砸了句“生意兴隆”后飘然上车离去;到颜氏宗祠门口时又下来,在路边摆摊叫卖的阿婆那儿吃了浓香的莲子羹和红茶汤圆,赞不绝口,一个劲的问阿婆怎么做,被阿婆笑容满面的驱逐出境。
晚风乍起时,吃喝玩乐样样足的三人终于决定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