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戎渡的嘴唇剧烈颤抖着,眼睛里已是一片血红,他觉得喉咙里干涩之极,好像塞满了细小的刀子,割得鲜血淋漓,连声音都破碎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二郎,二郎……”北堂戎渡将面孔从掌心里抬起,y-in鸷的神情出现在俊美的脸上,一字一顿地低唤着,从嘴里挤出这两个字,因为强烈的复杂感情而被扭曲起来的脸庞上,充满了近似于y-in冷的颜色,他失魂落魄地喃喃着,左右为难,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心底最深处那浓烈的爱意因为现实的冰冷而逐渐变得畸形,充斥于大脑之间的理智也似乎要被怨怼与冲动驱逐出去,成为控制整个人思想的主宰……他北堂戎渡不信什么苍天,也不信什么命中注定,他只相信自己的力量,即使面前的路再难走,失去的东西再难以挽回,他也一定要斩出一条血路来,将不慎失去的感情重新抓回来,为此,他北堂戎渡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做出这世上最可怕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或许,只要品尝过什么叫做绝望的滋味,那么,也许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而疯狂。
“我也不想的,可是这都是你逼我这么做的,父亲……在我对你没有感情的时候,你非要硬生生地拉我和你在一起,可是等到我陷进去了,你却又放了手,从始至终,你都没有问过我的意思,没有给过我选择的权利……你要把我逼疯了。”北堂戎渡喃喃低语,满脸无助地颓然坐在桌前,张开修长的十指,用力c-h-a进自己浓密的黑发里,原本蓝色的瞳孔不知何时已经变得一片血红,片刻之后,他猛然抬起头,一点一点地攥紧了拳头,狠狠砸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造成一阵并不轻的疼痛之感,然后抓起桌上裁得整整齐齐的雪白纸张,开始继续制作纸烟,其间他的双手在微微颤抖,一种异样的潮红浮现在两颧上,手指哆嗦得一连几次都差点儿将手里的烟掉在地上,那眼睛中的邪恶光芒当中明显有一些自暴自弃,那源于被扭曲的爱意,也有部分是出自他的天x_i,ng,可是随着面前被卷好的纸烟数量逐渐增加,北堂戎渡的手也颤得越来越厉害,那面孔上的肌r_ou_剧烈地抽动着,整个人好象拼命压抑着什么,就如同正在融动翻滚着的滚烫岩浆,随时都有可能突然地爆发出来,将一切都吞噬毁灭得点滴不剩。
忽地,一根正做了一半的纸烟不小心从哆嗦着的手指当中滑落了下来,无声无息地掉在地上,北堂戎渡一顿,整个人都僵住了,但下一刻,桌上已经堆起一小摞的纸烟便突然被一掌砸扁,北堂戎渡猛地站起身来,如同发了疯一样将砸扁的纸烟撕扯得粉碎,然后紧接着抓起盛有烟丝的盒子,双眸当中浮现着一片凌厉的杀意,将搀杂了毒品的盒子重重地往地上一摔,摔得四分五裂,里面上好的烟丝和白色粉末撒得到处都是,而做完这一切的北堂戎渡则胸口剧烈地不断起伏着,两眼死死地看着脚下的一片狼藉,此时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可以明显分辨出来的表情,整个人从上到下,就好象是一尊石头做成的雕塑一般……殿中静悄悄的,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北堂戎渡原本粗重的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稳起来,那方才还充斥整个眼眸的疯狂之色开始渐渐褪去,但同时又慢慢转变成一丝说不出来的悲哀之意,过了很久,面色略显苍白的北堂戎渡才动了动,有些艰难地颓然跌坐在椅子上,用极端复杂的目光注视着散落一地的零碎,不知道过了多久,北堂戎渡慢慢摇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哑声低喃道:“父亲……”他说着,从喉咙里艰难挤出来的声音却逐渐变成了哽咽,一滴苦咸之极的泪水,终于从目光散乱的眼睛里滑落下来,顺着面颊一直蜿蜒到下巴,然后缓缓坠落——
没错,他恨北堂尊越,甚至想要杀了北堂尊越,想要折磨对方,用最残忍也最有效的手段控制住这个男人,可是,他却终究还是下不了手……北堂戎渡再清楚不过,自己的这个方法是多么可怖,一旦成功,就足以毁了一个人的一生,若是真的设计让北堂尊越染上毒瘾,不但会逐渐损害这个男人身体,同时也会消磨对方的j-i,ng神和意志,甚至毒品还会慢慢吞噬北堂尊越的生命,毁了这个人,而自己哪怕是再爱,再恨,到底还是不忍心,不舍得,不能够。
无论如何,还是无法允许任何人去伤害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