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里聂二老爷和聂二太太己经当中坐好,聂大太太旁边左上手,本来以聂二老爷的意思是请聂大太太上坐。聂大太太执意不肯,推让一番,聂大太太还是坐在下头。再然后就是聂炀,冯惠姐,聂烘,聂芸芸众人都依次坐好。
箫殇进到堂屋里,没让媒婆开口,自己开口提亲。聂二老爷笑的合不上嘴,虽然是一道程序,但箫殇如此郑重其事,如此大手笔下聘,这是他的认真,对未来岳家的重视。
媒婆旁边帮着腔,等聂二老爷点头答应了,吉利语也就来了。文书是当场现写,官媒又把聘礼单送上来,又引着聂家众人出门去看。聘礼实在太多,只得先堆到院中,一抬一抬的抬进来,聂二太太的院子己经快堆满了。
“这样大手笔的下聘还是青阳头一份呢。”官媒笑的脸上的香粉直掉,聘礼多少是跟媒婆没关系,但箫殇的谢媒礼实在给力,如何不让人高兴。
聂二老爷看着一院子箱笼东西,也有几分意外。他一直管帐很清楚,箫殇从聂家出去几乎是净身出户的,当然他有本事能弄到钱不奇怪,但这些也太多了。道:“太贵重了,哪里能用的了这么多。”
箫殇笑着道:“用这些求娶妹妹并不多。”
说话间,有意无意的往东厢房看了一眼,聂蓉蓉正在屋里往外看着,箫殇突然间看过来,聂蓉蓉脸腾的一下红了,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窗户只开了一点点,应该看不到的吧,看不到的吧……
官媒搭话笑道:“这是箫大爷的真心,不多,真不多。”这倒是实话,虽然男人的真心不用钱来衡量,但能拿出这样数目的聘礼确实是表现真心的方式之一。
聂二太太也觉得太多了些,不过箫殇愿意出,她也很高兴。以二房现在的情况,聂蓉蓉出嫁有两千银子嫁妆就不错了,箫殇下的这些聘礼,到出嫁时全部让聂蓉蓉抬走,也让聂蓉蓉的底气足一些。
聂大太太笑着道:“抬都抬来了,难道能抬走不成。”
聂二老爷想想也是,也不再说什么。
两个媒婆办事俐落,当场倒换了庚贴,又到衙门户籍里过了户,这门亲事算是认下来。箫殇当即让小厮拿两个大元宝给媒婆,两个媒婆欢喜的不行,吉祥话更是成车成车的来了,直到聂家婆子上来,把两位请到后头吃茶了,这才算是清静了。
聘礼放到院中,众人却是回屋说话,聂二老爷心情是既感慨又高兴,他一直都当箫殇是自家的顶梁柱,现在突然变成女婿,说起来还是一家人,到底有些不同,每每说话时都要先想一想,侄子和女婿还真是差大事。
“后日我就要起程去海口,我与卫船主说定日期,我要带大船出海,可能要大半年才能回来。”箫殇说着,这不是他第一回带汇丰船行的大船出海,跑的多了,钱也就更好赚了。他是没打算继续走商家之路,但不管干啥手里都要先有钱,再跑这一趟,也就差不多了。
聂大太太知道跑海路的凶险,忙道:“我早就跟你说过,钱都是你挣的,你拿多少都是应该的,我一个老太婆那里用的了这么多钱。”
“母亲,我不会拿你的养老钱。”箫殇说着,又道:“我还如此年轻,肯定要养活妻儿,母亲就不要为我担心了。”
聂大太太千言万语再心中,箫殇从小到大就不是个听劝的,说再多也改不了他的主意。
聂二太太看气氛不好,连忙岔开话题说自家要开米铺的事。洪夫人推荐的门面聂二老爷和聂炀己经去看过,聂二老爷觉得还行,虽然不是绝对市中心,但米行这种买卖,也不用十分好的门面,为了买米多走两路许多人还是愿意的。
“那里开米店倒是不错,你和小二打理店铺,再雇上两个伙计就足够了。”聂大太太说着,这种小生意虽然赚的多,却也赔不了本,挺合适二房。再勤快些,年收入也不错。
箫殇也道:“与洪家船行相临,有洪家照应着,生意差不了,也能省些事非。”
聂二老爷本来还在犹豫,现在聂大太太和箫殇都说好,便道:“那我明天就去把店面盘下来,先租着,要是生意真好了,就存存钱把铺子买下来。”米店要是开了,没意外他这辈子就干这一行,长长久久的干那肯定不如买店。
聂大太太便道:“我知道你手里也不宽余,要是差了就跟我说一声。”
聂二老爷晓得聂大太太是好意,但箫殇都说了不能拿聂大太太的养老钱,他如何好意思,只是道:“店铺还没开张,说这些还早,到时候再看。”
絮叨着说着家常闲话,眼看着也到了中饭时间,聂二太太早就准备好两桌席面,冯惠姐前后忙活张罗,柳姨娘也跟着打下手,男女两桌,就摆到聂二太太屋里。席面快张罗好了,聂二太太便命人去叫聂蓉蓉。
聂蓉蓉屋里坐着,正盘算着时间,婆子过来喊她吃饭。章婆子慌着扶她起来,妆容衣服是早就收拾好的,就是这样仍然在穿衣镜前转了一圈才过去。
出了厢房进正房,聂蓉蓉抬头看到的就是箫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让她想起好些年前,在她最初认识箫殇时,箫殇就会这种好像是玩味的神情看着她。呃,或者说更像是看洋娃娃那种,每日细心打扮,勤勤浇浇水,快快长大。
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