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世先有些尴尬的出言打圆场,又看了贺元慎与顾喻谨一眼,示意几人多多说话,将事情圆过去。
他心中有些诧异,陆长砚x,in.g情温雅,柳世先以前还未发现他有这样尖刻之时,也不知以往秦王妃怎么开罪了他,只是他却有些后悔朝这边走来了,搅进了这桩事情里。
“此处茶水清冽,怕是取自山涧幽泉。”顾喻谨等了半晌,却见贺元慎神情呆滞,唯有出言附和,傅明华就笑道:“说起太真居士,妇人倒是有些浅见。”陆长砚冲她怒目而视,陆长元也神情y,in沉,傅明华温声道:“文能治国,武能安邦。怕是纵观古今,除了太真居士,还无人敢如此狂放说出这句话的。”
陆长砚忍耐不住,想要开口,傅明华接着又道:“圣人得意门生曾子有言,吾日三省吾身。”
她说了这话,陆长砚的脸色就变了。
光是从这短短两句,就可以看出傅明华并非虚有其表,也不是如陆长砚所想的一般,空有出身世家的母亲,披着贵族华丽的外衣,却不学无术,愚蠢无知的贵族庸俗少女而已。
“礼记,中庸里曾说,知耻而后勇。所以昔年勾践卧薪尝胆,才能流芳千古。”
柳世先若有所思,陆长砚此时却听不进这些,一张俊美的脸涨得通红,引得新进来的几位小娘子不住的打量。
“太真居士视名利富贵如浮云,不求荣华,不求功名,又岂能与之混为一谈?”他并不擅言辞,心中有怒,却将一番话说得并无气势。
“人有千百种活法,中庸里每一句话,不一定适宜每一个人。”陆长元也淡淡开口,y,in丽芝眉头皱了皱,看了傅明华一眼,亭中陆长元兄弟二人与傅明华说话有针锋相对之意。
这两兄弟学识极高,陆长元更是今年进士,傅明华与他二人争论,怕是辩不过的。
几人都担忧下了秦王府的脸面,柳世先正要说话,傅明华却笑道:“陆大人原本这话说得倒是不错。”她说到此处,停了片刻,眼神定定望着陆长元看:“但有句俗话,怕陆大人看大雅之物看得太多,兴许是忘了。”
“一种米养百种人,中庸里的每一句话不一定适宜每一个人,但稻粟却是人人都要吃的。”
陆长元脸色紧绷,柳世先等人亦是若有所思。
“米又如何与太真居士相提并论?”陆长砚提高了声音反驳,傅明华却又端起了茶杯:“离了太真居士墨宝,不过遗憾生不逢时,未能相见。离了粟米,怕是难以活命,确实不能相提并论。”
“你……”陆长砚要站起身,却被陆长元一把按住。
她引经据典,说得陆长砚牙都咬紧了。
“太真居士满腹才学,我辈之人,又能懂他几分?”
陆长砚此时动了真火:“当日太真不愿走科举之道,而另谋溪径,可惜世人无知,而使……”他激动之下口不择言,陆长元厉声大喝:“砚弟,慎言!”
傅明华翘了翘嘴角,陆长砚这话,不知得罪了多少走科举之路的学子,就连他的兄长陆长元亦是进士出身。
第三百八十五章 君子
陆长砚自己回过神来,脸色阵青阵白,突然脸上现出无可奈何的幽怨之色,仿佛如傅明华第一次在长乐侯府见他时的那般,整个人如颗清晨的露珠,一副随时会消失的样子。
看他这模样,陆长元也十分心疼,但在此时却无可奈何。
兄弟两人虽然都视富贵如浮云,不愿折腰侍权贵,可惜权势确实是个好东西。
秦王妃高高在上,哪怕说话使他二人心中不快,两兄弟却依旧得忍了一肚子的闲气。
贺元慎等人这下可不敢再提及诗书字画,唯恐等下又争了起来,容七娘子脸上的泪珠还未干透,陆长砚的神情仍是郁郁。
倒是傅明华如没事儿人一般,几人心下都对傅明华另眼相看,贺元慎心情复杂,想起心中那点儿心思,若当初幸运的是他,如今怕是不知有多欢喜,遂叹了口气。
几人提起了怀孕在身的苏氏,四皇子大婚,她却饱受孕期之苦,不得前来,傅明华问起时,贺元慎脸上露出茫然之色,半晌才有些犹豫不决:“似是卧c几日了。”
他每日诸事繁杂,既要以文会友,与一干朋友们谈天说地,又要读书作文章。
卫国公府将来还要交到他手上,由他打理。
苏氏未嫁他时,时时刻刻倒恨不能他成日在外晃d_an g,让她以解相思之苦,可真嫁了之后,那情形便登时逆转了。
贺元慎不改x,in.g情,仍是如以前一般,那时在苏氏眼中fēng_liú倜傥,温柔的解语花,婚后便成了冷落娇妻,在外快活了。
此时提及怀孕的苏氏,他竟然露出一副茫然之色,似是许久没见过苏氏了一般。
“弟妹x,in.g情端庄大方,又不善妒,实在难得。”
柳世先点头夸赞,贺元慎也露出满意之色。
傅明华冷眼旁观,低头喝了口水,掩饰心中的感觉。
坐了半晌,有人寻来,陆长元两兄弟便想借机告辞了。
几人又起身相送,陆长砚行走间颇有些吃力,偏生他又x,in.g情倔强,将背挺得笔直,便越发走得吃力,显出几分跛相来。
他眉目如画,长得十分清秀,原该是翩翩佳公子,却唯有这腿疾,仿佛那无暇的美人儿,脸面上被人抓出了一道疤,未免给人美中不足之感来。
柳世先连连叹息着,说道: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