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已经把自己和她划到了同一个阵营,需要照顾,甚至比她……还要麻烦……
“爸爸你怎么了?”见允浩脸色越来越白,美丽儿有些害怕了,“爸爸,你难受吗?叔叔说,如果难受的话,就让我去叫他……不行了,我得去叫叔叔来!”
允浩多么不想让孩子去找诺,可是他连起身阻拦都做不到。让那个霸占了自己身体和爱人的男子来救没有丝毫力气的自己,什么尊严都被踏进了泥里……
“允浩……”
允浩张开眼睛,他诧异地看见了诺俊美的脸。额头的红线触目惊心,一双闪烁的蓝眸动人心弦。他的虚弱让允浩说不出什么心情……他们……再也无法回到过去……
世事无常,江山易主。
韩氏大旗在朝兰城头招展,山呼万岁依然无法带给他满足,心头的空缺仿佛一个无底大洞,连日的紧张忽然释放,韩庚摒退了内侍,独自出了朝兰城。
无论如何变化,那竹林依旧是那个竹林,修长竹子总不会卑躬屈膝,总是一副高傲姿态,却又不显得盛气凌人……
竹林深处,一座高坟静静凝立,韩庚蹲下来,澈的坟前竟也长出了青cao……细心的把坟头的荒cao拔掉,这些日子,你过得怎样?是否安闲得如天上的神仙,自在山水,快意恩仇……本来你就应该那样活着吧,澈……韩庚坐下来,依在希澈坟前。
“明日,我就要称帝,你若还在,又当如何?我也知道,你对这些俗事不感兴趣……”韩庚说着从怀中掏出酒壶,“什么帝王,也不过如此,想要喝酒都找不到人陪我,澈……我的小酒保,你我少年共饮时方得酒中真味……”韩庚灌了一口,便将剩下的酒倾倒在希澈的坟前。
“澈……”不知他究竟带了多少酒,变戏法似的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壶,“今夜不醉不归,我们……说好的……”韩庚的眼里闪出泪花,“谁不守信用……就是小狗……小狗……”
伸手抚摸着希澈的坟包,像是摸着他的头发:“天冷了呢……那日烧给你的寒衣,你可收到了吗?别光顾着臭美,早晚多加件衣服。我那天命迷梦烧了很多钱给你,如果有钱,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你就不用给别人唱戏,你就不用让别人糟蹋你的身体……我舍不得……我舍不得别人碰你……澈……那个孩子……他跟你在一起吗?是我故意要让你心疼难过,所以才逼你带那个朝兰王子进宫的,那孩子是你最疼的弟弟了吧……你做了这样的事,自己心里还不知有多难过呢……一直……也没好好待过你……澈啊……”
“虽然就做了帝王,可梦里的总还是以前,咱们年轻的时候,天天在一起,你踏歌起舞,我以笛相和……那是何等的少年意气。我们要说便说要笑便笑,哪像现在这般,对谁都藏j-ian使计,终日也不得展颜……澈……其实我已经……原谅你了。只不知你是不是能原谅我……要是你在我身边……我们共襄富贵,总好过我一人,外面繁华,心中冷寂……”
月上云头,韩庚已经醉了,一曲竹枝词悠扬婉转,如怨人轻泣。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均……”感觉到怀中的人轻轻动了一下,昌抿急忙唤道。
正均睁开了眼睛,昌抿的怀抱那么温暖,分明是渴念已久的氛围,虽然是高墙铁栅,室内竟是久没有过的温馨。
“有没有哪里难受?”虽说趁他昏迷,上上下下都检查过了,但总还是无法放心。
“没有啊……他也没有折磨我。”正均想要做起来,昌抿却没有放手:“别动,给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正均依言靠在昌抿怀里,闭上了眼睛。
“为了我……不值得……”
“那你呢?为了我值得么?为我背叛你哥哥,为我偷兵符,我值得么?”
“那不一样,因为我爱你。”
“均,那你认为我放弃天下来这里陪你,是因为什么呢?如果我说仅仅是因为对你的可怜,你相信吗?”
“我……”
“基范……我承认……在我心里,他不是一丝地位也没有的。更何况他付出了生命来爱我,我又不是石头人,又怎么会不感激?但正均,人一生……真爱……也只有这一次吧,你已经把我的心都吸引去了,哪有多余的地方装其他人呢?基范……我对不起他,他要的东西,我给不了,因为我都已经给了你。”
“你是说?你是说你爱的人是我么?”
“为什么正均要那么不自信呢?如果说恩,正均对我远比我对正均要恩深情重得多,但若论爱……正均,小抿只是不会表达,虽然不如你那样痴,但也一样真切……明天,我们就要一起上路了,纵是没有机会再重头开始,但总要让你知道……”
“是不是我的付出让你感动了?”
“正均啊,感动倒不如说是喜欢吧……你对我很好,长得很可爱,虽然傻乎乎的,但更让我心疼,x_ing子里还有点倔劲儿,想做的事就算对不起天对不起地,也是一定要做的。如果说我真正有什么顾虑……就是我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你。你走的这三年,我真的绝望了,当看到你回来,我先是高兴,然后就是惶恐……虽然我没有对基范有太多感情,但……但我知道有过就是有过,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