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俯视凌安,扫了几眼,脸色无常,心里却像大海翻浪般震动,心里转过好多想法。多年的波澜不惊的处事态度还是让他显得毫无所动。
他直接对凌安说:“你先下去。管家,带他下去休息。”
而在旁的下属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们看着小公子一人独行,就猜是离家出走。看司徒南脸色不对,就以为自己判断正确。
凌安抿了抿唇,他虽现在心很混乱,但是看着和他那么像的大人,他还是下意识想亲近他。却没想到他毫无所动,显得很冷情。他本不悦。还有,从小到大还没有人用这样的高高在上的语气对他说话。他虽不爽,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就不说话。
管家上来,看了他一眼先是惊讶了张大了嘴,后想起什么,恭敬的请他去了客房,他跟着。管家念他舟车劳累,让仆人烧了热水,让他清理一番。清理完毕,再呈上精致的晚饭
司徒南招待完昔日下属,也没有急着去和那个遗落民间的长子相认。
过去他派心腹打听过,李嘉的家遭受过灭门,在很多人看来这孩子,也没法活下去。这消息也间接害死了他娘。
他看那相貌,和十几岁的他太像了,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多巧合,再看他年龄,他就知道是他那不要的长子。
没想到最后还是他的亲儿。他心情很复杂,他被从来没有过的后悔情绪塞在心里,如果他行事没有这么绝情,他娘就不会死不瞑目。
他深呼吸了几次,他有他的行事作风,狼狈,懊悔不是他的作风。他硬是把那些情绪压到心底去了。
想到那一层,他脑海闪现着同一个人,不同的神态。最后停在,最后见面的那张苍白又坚定的脸。
十几年过去了,他还记得他的模样,他对他的迁怒不在了,再去看他的一举一动,心情复杂了。
他知道他不过是被古扬推出来当炮灰。用那种坚定的深情眼光看着他的人,他怎么会对他不利。
他这十几年一直以为他不过是一人,却没想到还有一个人还在他身后,很久以前就深情不悔的跟着他,直到他彻底伤了他,才黯然离开。即使走了,他还愿意抚养一个他都不确定是否是亲儿的孩子。
因为他,他还是有了后,他对地下的爹娘有交代了。他欠了他,这次他要是提什么要求,他会答应吧。
他让管家把凌安带到祠堂,凌安踏进祠堂,看着排排白烛上的牌位,皱了下眉。
“什么意思?”他问。
“他让你来这里,不就是让你认祖归宗。”司徒南没有回头,跪着给爹娘说了交代。
凌安被他理所当然的态度气着了。不过他看了看前面的牌位,不想打扰死者,他不说话,也不跪下认这莫名其妙的祖宗。要是真跪下了,认了这祖宗,他怎么对的起他爹。
司徒南也没强迫他。他大半生周转与战场,见惯了生死。生死关头,很多事情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况且,生命的脆弱,血脉相传总会有断的时候。他反而不在意常人所在意的传宗接代。
这个孩子的存在只是对地下的父母的交代罢了。
他是不在意后代,但看着一张和他少年时一模一样的脸,心还是变得柔软了一点,血缘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他觉得这感觉不错。
凌安出了祠堂赶紧澄清:“我爹可没让我上这认祖宗!”
司徒南转了转眼球,说道:“你离家出走了。”
凌安:……我竟无法反驳。
司徒南问:“你怎么出来?”
凌安:“我就是出来找我爹。”
司徒南看到这长子还活着的知道那个灭门惨案不简单,还有关于李嘉的分明也不简单,他已吩咐手下去查。
司徒南问他:“他在邑州?”
凌安沉默了一下,接着说:“我爹的仇人在邑州,是谁我不会告诉你。”
司徒南思索着记忆中那个小护卫的脸,他那种软xi-ng格能有什么仇人?
司徒南继续说:“你叫什么名字?”
“凌安。”
司徒南疑惑看他:“你姓凌?”
凌安白了他一眼:“我爹姓凌,我当然也姓凌。”
司徒南惊讶问道:“他叫什么?”李嘉换了名字?
“凌雪。”
司徒南猛的抬头看他,气势逼人:“他叫凌雪?白雪的雪?”
凌安被他摄人的目光盯的很不舒服。他不适的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司徒南惯来冷静自持的脸四分五裂。
世界上不一定只有一个叫凌雪的女人。有一个叫凌雪的男人也不奇怪。他想这样安慰自己。
但是过去和凌雪相处的奇怪之处都浮现出来,那异于常人的对他的恐惧和抗拒,那略眼熟的背影,还有对龙牙派的敌视。
他曾吩咐过手下查过凌雪,手下却没有查到关于她的一点信息,仿佛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一个人在世活了接近三十年,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除非他隐姓埋名。
而现在自己的长子的养父也叫凌雪?!那个被人灭门本叫李嘉的人现在叫凌雪?怎么会如此巧合。
他隐隐知道其中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