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时当然看出来那禁制正在源源不断地吞噬白芷落的真气和修为,若是再这样下去……她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而这禁制却又偏偏是那种一旦开始破解, 便不能停止的极端恶毒的品种。
眼看着被她养的肥肥的小老虎就要在这禁制 y- in /威下消瘦了,江卿晚终于不再犹豫, 一咬牙, 双掌抵在白芷落后背上, 不断将体内真气输送进白芷落体内。
此时她是病急乱投医。
若搁在平时,江卿晚根本不会这么做。尽管平时看不出白芷落的修为路数, 可她也明白, 对方与自己这r_ou_身一直修炼的听雨阁中道法全然不同,甚至不同于任何一种她曾经见过的魔修,妖修功法。
若是贸然输送真气, 恐怕救人不成反害人。
可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白芷落的经脉就好像干涸的海绵一般, 在接收到她输送而来的真气后, 不仅没有丝毫排斥, 反而大口大口地吸噬了起来。
白芷落的脸色也以r_ou_眼可见的趋势,重新恢复了红润。
她深吸一口气,在身后有了江卿晚的支持的情况下,此时她的状况已经稳定了很多。不过现实却并不给她喘息的功夫,随着她不断深/入禁制, 破阵对真气的需求量便越大,对经验手法的要求亦不断提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江卿晚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身上的衣物被汗水黏在身上,一贯整整齐齐地打理好了的发丝亦是凌乱地贴在额角-不过她却无暇用真气烘干衣物,就像方才落汤虎做的那样。
不过白芷落这边的进展却是十分喜人的。
她脸上已经逐渐地有了笑容,眼睛里闪烁着细小的光芒,像是黑夜里的萤火虫。
“只差最后一处了,马上便好了。”
江卿晚听白芷落这么一说,面上同样浮现出些欣喜的颜色来。此时的她,同样是疲倦至极。
就在白芷落忙于应对最后一重禁制的时候,却忽然听见身后一声巨响。
紧接着,雕画仔细的栏杆碎片与假山木桥残块,便随着无数尘土灰渣满天飞扬开来。
她此时根本没有办法分出灵识查探,只好大声问江卿晚:“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可是,根本没有人回答她的疑问,江卿晚那一双一直抵在她身后为她输送真气的手,也离开了她的身子。
白芷落心知大事不妙。
方才江卿晚几乎是将她全身大半真气修为都灌输进了白芷落体内。她本来就是靠那一步成神丹突破的,纵然运功消化了些时日,可是经脉中残留着的药力毕竟不能一股脑消化干净。故而她输送进白芷落体内的真气也同样携了大量药力。
这些药力,相当于最最精纯的真气。
其量远远超过了破阵所需的上限。
故而白芷落惊恐地发现,就在这破阵最要紧的关头,她居然因为真气的过度积累,生生地突破了横亘于元婴大圆满之上的那道坎,眼看着,便要突破出窍了。
若是搁在平时,这确实算得上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情。
可是她此时全副心神都放在禁制上,哪里有功夫应对突破之后相应的真气梳理,经脉重塑,以及……雷劫?!
若说她不慌,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更慌的是,身后兵刃相撞的叮当声,真气冲击的爆鸣声,越来越响,显然战势正在不断升级。
白芷落听到一个冷清的男声平静道:“你闪开,我只要禁制后面的东西,不想伤人。”
气定神闲,显然淡定非常。
她很轻易地就认出了,这是冷傲天的声音。
在他身后遥远些的所在,似乎还有一只妖精呜呜的叫喊,可是隔了满天刀光剑影,再加上层层的阻挡屏障,白芷落却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不过她能听清的,是江卿晚同样平和的回答:“你我初见时,你对我说的那句话,如今我便一直不漏地还给你:我江卿晚要做什么,似乎还轮不到您来指手画脚。”
凭借白芷落对江卿晚的熟悉程度,自然不难猜出,她此时情况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现在不过是在勉强维持着罢了。
白芷落越着急,手上动作便越快,眼瞧着便要彻底将这禁制解开,转身回援江卿晚了。
可是,晚了。
只听冷傲天在白芷落背后慢慢说出了那句让她浑身发冷的话:“既然江仙子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冷某无礼了。”
白芷落听到了江卿晚尖锐的,却在微微颤抖的声线:“紫雨圣皇钟!快闪开!”
紧接着,她双掌刚刚来得及发出最后一道解阵的禁制,整个人便被极速向后冲撞而来的江卿晚推开,与她一道,像是两只断了线的风筝,又像是坠落夜空的流星,抛出老远,重重地砸在地上。
替她们承受了禁制最后,也是最为疯狂的反扑的,是冷傲天那件神器,紫雨圣皇钟。
在这被主人当作“顽石”一样随意丢来扔去的神器,将全部的愤怒都发泄在了那已然残破不堪的禁制之上,将其撞了个粉碎。
冷傲天唇角带笑,优雅却又带了些嚣张狂妄地一步步踏空而来,降落在园子中央空地旁边。
他随手拿起悬浮在半空,微微闪烁着淡紫色妖光的,看起来像是本古老书籍的东西,随意翻了翻,面上的笑更深了。
随后他猛然握拳,将书卷一卷,斜斜蜷在掌心,转身对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