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弱咬了咬唇,但还是把信翻着看完了,字是顾峻的,口吻却是陈青临的,果然是他还在路上的时候就打发了人寄信回来的,只是不巧她和顾屿已经到了下扬州的路上,信也就只能转托驿马从京城再寄过来。
陈青临在信里说得很琐碎,先是说她让带上的东西刚刚吃完,又说看中了押送军需的队伍里一个颇有些拳脚的年轻人,路赶得急了,正好错过了驿馆,只能和马在野地里凑合了一晚上,拉拉杂杂说到后来,又说顾峻。
看到顾峻两个字,陈若弱抬起头看了看顾屿,低声念了出来:“这两天路赶得急,我可能话说得重了,这小子委屈地哭了几回,不过新兵都是这样的,再有几天就好了,让妹夫不用记挂,男子汉大丈夫,吃点苦不算什么,我会好好看着他。”
顾屿手里的笔一顿,说道:“没了吗?”
陈若弱嗯了一声,“没了……啊,还有!”
她手里的最后一张信纸翻开背面,是两行小诗,字迹倒是比写信的时候要清晰有力得多,陈若弱念道:“ 休言少年无勇志,一元万象待明年。”
“心气倒没折。”顾屿失笑,忽而见陈若弱有些失落的样子,不由问道:“夫人怎么了?还在生三弟的气吗?”
陈若弱捏着信纸,连忙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讲起,她慌慌张张地背过身去,小声地说道:“没什么啊,我没事的,我早就不生他的气了……”
顾屿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了陈若弱的面前,抬手按住她的肩膀,低眼对上她的眸子,语气认真地说道:“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吗?你不开心,我感觉得到。”
陈若弱几乎被顾屿看得心慌,想要背过身去,却被按着肩膀,想要移开视线,却怎么也没办法从顾屿的双眼中逃离出来,她面红耳赤了好一会儿,才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一样,狠狠地跺了跺脚。
“我没想到顾峻的学识那么好,我跟我哥什么都不懂,你们家几代书香门第,连个孩子都比我们读的书多,我们家跟你们家根本不配,你……你不能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