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剑啊宝剑,我虽然费尽心力将你铸造出来,却要马上将你送给别人了。”韩凭对着杜蘅喃喃自语,“他们说放在我这里比较放心,所以才在家里暂且寄存一夜,你毕竟是把王者之剑,生来就不属于我这样的普通人,不过能将你献给我们的王,也算是我韩家的荣幸了。”
韩凭虽然非常热爱剑器,但他毕竟是一个非常忠心于宋康王的臣子。
杜蘅非常想对他说,你不要去见你的王,他不是什么好人,窥伺强占你的妻子,还有将你害死。
但是此时这把剑刚刚诞生,虽然经过千锤万炼拥有一丝灵智,却离器灵还远着,杜蘅根本无法将自己的话传达给对方。
“夫君,夜深了怎么还不歇息?”一个温婉的声音从韩凭身后传来,杜蘅越过韩凭肩膀看到,从那屏风后面绕过来一个无比美貌的妇人,她莲步轻款,走的时候两颗珍珠耳珰左右摇晃,腰肢非常纤细,看起来如同一朵随时会折断的荷花。
这便是韩凭的妻子何氏了,当真是国色天香,难怪宋康王那个色鬼见过之后念念不忘,非要强占人-妻,简直道德沦丧!
韩凭虽然是个武人,但在妻子面前却温文尔雅,他和妻子柔声细语了一会,两个人便手挽手离开了。
等到这对夫妇走开之后,房间里空无一人,杜蘅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
首先,不知道为什么,他来到这里变成了一把由韩凭铸造的剑,并且见到了韩凭夫妇。其次,既然让他来到这个空间里,那么一切的发生必然会有不同的意义,杜蘅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当下之急,就是如何从剑身上脱身出来,想办法阻止这对相爱的夫妇被拆散从而导致自杀殉情。
一缕清凉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杜蘅深深吸了一口从虚掩的窗户里吹来的夜间清凉的空气。
这可是战国时期的月华和比唐时更加绿色纯净的空气,杜蘅只消吸入一些就知道这么早的时期空气中的灵气远比唐代浓郁。
于是他按照卿平最开始教授给他的最基本的吐纳之法开始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让灵气沿着剑的脉络运行,试图找到突破点。
这种感觉和他刚来到这里是感觉到剑身被浸泡在热水中差不多,杜蘅觉得那时候可能是第一缕剑的灵识诞生的时刻,而自己就借着这一缕灵识开始感知此处和外面截然不同的世界。
窗外,一只黄鼬正灵巧地沿着低垂的灌木枝跳上韩宅的墙头,突然,它觉得这户人家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方式,黄鼬“嘶”地一声,将脑袋转向一处糊着纱的窗格——那里有大量看不见的灵气正在迅速聚集。
“咚——”的一声巨响,黄鼬吓得毛都炸了起来,却看到窗纱都被冲破了,一道幽幽的白影飘了出来。
如果黄鼬现在会讲人话,它一定会尖叫:“妈呀,我看到鬼魂了!”
但事实上那并不是什么鬼魂,而是杜蘅拼命吸取天地灵气之后凝聚成的剑魂——他现在没办法拔苗助长让这把剑立刻修炼出剑灵,但他却能接着剑气让自己的魂体显现出来——当然目前一般人是看不见的,只有黄鼬这种会修炼成黄大仙的具有灵性的小动物才能看到。
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原本已经睡下的韩凭夫妇只着中衣,披着外袍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何氏看到碎裂一地的窗纱,捂住嘴压下惊呼,小声对韩凭说:“夫君,不会是什么人来盗剑吧?”
韩凭蹲在地上研究了一会那已经碎成无数小片的窗纱,片刻之后站起来笑呵呵地说:“夫人多虑了,贼人哪有这么俊俏的功夫?我观这些窗纱碎裂的样子,分明是这把剑的剑气突然暴涨,将窗纱也震碎了。”
某种程度上说,韩凭的推测也算是非常接近真相了,可见他不愧是非常热爱剑器之人。
何氏这才高兴地说:“这剑气可厉害了,我就说夫君这次能铸造出不世名剑。”
“希望明日献剑的时候,王能满意。”韩凭说道。
“明日我随夫君一起去吧,这次用的全新的铸剑手艺本也是家父传给你的,大王问起,我还可以为之解答。”何氏非常为丈夫着想。
杜蘅马上冲上前,就想拉着何氏的袖子对她说,你可千万别去,去了让那好色君王看到你的美貌,怕是你的丈夫要因此送命。
但就在他的手马上要接触到何氏的时候,却被一只骨节均匀、修长却带有剑茧的手握住了手腕。
“卿平?!”杜蘅转头欣喜地问,“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随即他注意到卿平和自己一样是漂浮在空中的半透明状态,同样也不能被韩凭夫妇所看到。
“你这是……也变成剑魂了?”杜蘅犹豫着问,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关切,他是从来没看见卿平以魂体形式出现,不由得担心在他跌入树中的时候,外面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无妨。”看出杜蘅心中所想,卿平心里虽然想着你对我就这么没自信吗,有我在能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面上却依然淡淡地说,“我只是看到你跌入大梓树中,为了能够找到你,所以灵魂出窍来寻你了,外面并没有发生什么事,自从你消失之后相思鸟也不暴躁得要杀人了,你我的主人正在一起寻找那个布下阵法设计我们的人。”
杜蘅顿时有些感动:“既然他们都在为之奔波,我也应该尽快想到从这里的脱身之法才行,你有没有什么离开这里的法子。”
“先不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