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看到女子,面露痴迷之色,就要往前行去,然而那个女子对他恍若未见,径直沿着江边的道路往镇上走去。
卿平顺手招来一只萤火虫,对杜蘅说:“你看清楚我接下来是怎么做的。”
杜蘅认真地盯着看,只见卿平在它背上吹了一口气,那只萤火虫化作一道流光追随着那个古怪女子而去了。
“这叫做驱使之法。”卿平说道。
“那我们先不跟过去?”杜蘅问。
卿平指了指前面的书生:“这里还有一只孤魂野鬼在。”
那个书生果然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他苦闷地说道:“为什么龙女不理我?”
“龙女?”杜蘅歪了歪脑袋,“你是说方才从江水中走出的女子吗?”
书生情绪激动地说:“自然就是她了,她约我在江边见面,与我情投意合,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每天晚上她都对我不理不睬。”
“你已经死了。”卿平毫不婉转地说,“她既然已经成功害死了一条人命,就不会再管你这江边的冤魂了。”
月光下书生的脸上留下两行血泪,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惨白的脸浮肿如同在水中泡开一般,他冲两人咆哮道:“龙女是汶水的神灵,又怎么会害人?不许你们污蔑她!”
原来是一只落水鬼,杜蘅到了这会已经看明白了,想必刚才江中那个女子是精怪所化,这个书生就是被她诱惑到江边进行杀害,他叹了一口气对书生说:“这位仁兄,你难道还要执迷不悟吗?那女子是妖怪,是她谋害了你的性命,你却被她所迷,化作鬼了也要痴恋于她,这可真是被灌了mí_hún汤了。”
“我不信,你们这是从哪来的野道士,三言两语就想在我面前说贞娘的坏话。”
“哦,那个女妖原来叫做贞娘吗?”杜蘅摸了摸下巴,“既然你不信,那么就让卿平点醒你吧。”
卿平忙着度化了这只鬼去追踪女妖,因此二话不说就从指尖射出一道凌厉的剑气,那河水沸腾起来,从里面冒出一只头顶绿色苔藓的大乌龟。
“你可是这里的河伯?”卿平质问道。
“大仙莫要伤我性命,有话好好说。”乌龟慢吞吞爬上岸来,口吐人言。
卿平冷笑着将手中长剑抵在乌龟脖子上:“你所辖水域的妖怪已经伤人性命了,你难道不知情吗?”
乌龟吓得瑟瑟发抖,连忙求饶:“我法力微弱,实在是斗不过外来的大妖,受其威胁,无奈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非我有意放纵。”
“暂时不与你废话。”卿平道,“你将这位书生的遗体从水里送上来吧。”
乌龟一缩脖子,瞬间如一块大石一般沉入水中。
这里水域开阔,虽然书生可能是在附近岸边遇害的,但不知道水中复杂的暗流会将他的尸体带向何方,所以最方便快捷的办法就是召唤出河伯,让河伯去搜寻。
果然半柱香的功夫,大乌龟驮着一具已经被泡得胀开的尸体从江中游了过去,尸体显然在江中已经有些时日了,衣衫和遗体都有些受到江里的鱼虾损坏。
那书生上前一步,从那肿得如同白面馒头的脸上认出了自己往昔的容貌,惊得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堤岸上。
“原来我真的死了吗?”书生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贞娘她竟然是害我性命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