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的烟花。
……
我闭上眼睛,感受这太过美好的梦境带给我几近疯狂的感动。
一定要珍惜啊,因为,梦醒的时刻总会来临。
第26章 cer 24.夜叉与修罗(终)
cer 24.
亲了?没亲。
没亲?亲了。
……
坐了近一天,宣纸上却没有作品成型。东一个西一个的简笔小画凑不成完整的景致,炭笔握在手里,手心已经渗出了汗。
新年这天的夜魔国依旧热闹,我和黑钢身为一军主将,小院门庭若市。黑钢一上午几乎都在忙着接待来访的客人,我则稍微帮着做点零事;中午我俩去看了夜叉王和族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直到下午才终于闲下来。
黑钢坐在卧房另一端的矮桌前,手执书卷在读。即使没有外人,他的坐姿依然挺拔,大概来自忍者多年的习惯;右手捧着一卷书,另一只手撑在膝上,上身微倾,像高山那样沉稳。
我望着那侧颜,手下轻移。
从我的方向望去,只见长眉凤眼,眸如墨玉……还是那个人,还是那双眼睛,却再没有那样幽深的眼神,没有那种像要把魂魄都摄去的诱惑,让人自甘跌入望不见底的深渊,万劫不复。
那些果然是梦啊。
记忆像烟花般绚烂,恍若隔世,过于诱人的心动让人感到不真实,我只能看着这段记忆唯一可能存在的共有者,试图从他的神情中找出些许曾经存在过的证据。
但怎么可能是真的呢——霸道而温柔的吻像是情人间的宣告,温暖而强力的拥抱一如挽留,给人想要永远沉溺其中的眷恋,似乎只要忘情地拥吻,就不必再面对早晚会到来的离别,就可以忘记所有的悲苦与孤寂,逃离命运。
可命运……是从来都逃不开的。
我一个不详的将死之人,不该、也不可能拥有那样美好的感情。温柔如许,不过是仅存于梦里的希望。
幸好,看上去也不像是真的。
他专注地看着书,没有尴尬,也没有温柔,更没有看我……我终于放心地转回头来,胸口却感到莫名的空落,或许是为自己过分的贪心感到羞耻,或许是因为眼前这红色太过热烈。
一纸红笺,数行小楷。
是昨晚那信封里的,今晨才见。我看不懂那上面的符文,却知道那刚毅硬朗的墨迹必是出自黑钢之手没错。那文字与花纹俱是见所未见,于是今天上午,当我们到之前为我治伤的白胡子老头家拜年时,我把红笺拿去给老人家看过,可他却没有告诉我,只是依然慈祥地对我笑,满是善意与温柔。
于是我想,大概就是张吉祥符吧。
……
正月严寒,汗却沾满了手心,我呆呆地望着霹啪作响的火盆。
“吃什么?”
“啊……”头上挨了一记,我猛地清醒,“你说什么?”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我面前来。
“手。”
我乖乖伸出左手。
“另一只。”
……
炭笔居然已经握得发黏了,黑糊糊的一片粘在掌心,手指也沾了几处……如此狼狈的样子被他撞见,我连忙扔下炭笔将手背到身后,有些窘迫地看着他。
黑大人似乎是有话要说,居高临下地看了我几秒,刚要开口,他眼睛一眨,到了嘴边的话居然生生咽了回去。
他看了我片刻,又握了握拳,转身离开。
男人沉稳如昔。我小心地将热烈的红与亮丽的蓝收回那个红色的手工信封里。红笺与蓝蝶的色彩都鲜明得艳丽,形成强烈的对比,差异大得就像来自不同的世界,却又恰到好处地衬托了对方,置于一处,竟突兀地完美。
……
我忽然觉得真真假假,都不重要了。
厨房里传来均匀的菜刀撞击案板的声音,也许再过不久就会飘出饭香;冷淡的忍者还是一样寡言又别扭,就连弹额头的力道都没变……我无声地笑起来,感觉自己像个变态。
真好,一切都还如从前一样。
“黑大人——”
“……干嘛?”厨房里传来熟悉的声音,透着熟悉的不耐烦。
没变啊。
所以那果然是梦。
真好。
所以我就不必远离他。
我一边叫着他,一边走向厨房。书案横置窗前,铺着白宣,却无半点墨迹;炭笔画成的花草蜂蝶各自为阵,凑不成图,却画工细致惟妙惟肖;唯有一处角落,几笔勾勒出一个男人的侧脸。
俨然是刀削一般的线条。
……
而再次见到小狼他们,已经到了草长莺飞的季节。
是夜,夜凉如水。
我和黑钢脱下沉重的凯甲,随意地披上外衣,忍者大人已经拿着酒坐到了房檐下。春天的夜晚还透着些寒意,我步出房间,两人环抱的海棠树已经开了一树,昂首望婵娟,皎如玉盘。
花落蝶飞无觅处,清风拂面月光寒;我一袭白衫近拖地,他黑衣如夜坐似钟……这般花前月下、只是想想便免不得心驰神往的美景,我竟身临其境,然后……
听过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这句话么?
那么真实情况是——我和黑钢大眼瞪小眼,感觉面部肌肉止不住地抽搐。
——什么玩意?!
——小狼居然真的被扮成了女娃娃?!
……
呸,我家小狼当然不是异装癖,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那装扮是出自一帮大婶(哎?)之手,还是闲得发慌的那种大婶、一天到晚见不到男孩子的那种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