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欢喜懵了,大夫在外等着呢,我去叫。”不必常沁儿了,阿孟听到里面有说话声,早就去请了大夫在外候着,常沁儿一招呼,大夫就进来了。
大夫已经是胡子花白的老头子,不必避讳,诊脉过后又瞧了舌苔,叮嘱几句,自去修改药方用量不提。
“阿孟,可去给母亲、哥哥、孙姨报信儿了,别让他们担心。”
“主子放心,已经派人去了。夫人和大公子、孙姨娘正过来呢。”
不一会儿一家子就相约而来,谢夫人和孙姨娘忍不住哭了,徐允恭也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
“娘,孙姨,我没事儿,你们就别哭了。我的话你们不信,大夫的话总要信啊。我这总归是病,过了病气就不好,添福还小呢,经不起这些。”柳娘连连换了几个角度劝慰都不收效,又给徐允恭使眼色道:“大哥快劝劝娘和孙姨。”
“我可劝不了,一睡就是一天一夜,也不管我们急成什么样儿。等你好了,自己劝吧。”徐允恭红着眼眶把头偏到一边。
“是是是,我的错,等我好了,挨个赔罪成不成,我的亲娘啊,你可收了眼泪吧。”柳娘又是告饶、又是耍宝的,终于让两位女士雨散云收。到底怕她劳累,谢夫人和徐允恭又叮嘱几句,方才退出了房间。
等人走了常沁儿突然道:“我们义结金兰可好?”
“我们的情谊早就如亲姐妹一般,可若是结拜,我不是不能叫你沁儿了?”柳娘怪笑。
“你若愿意,叫我什么都成的。”
“唉,你怎么突然这么……正经。”柳娘挠头,平日里常沁儿的正常反应,应该是压着她挠痒痒,逼她叫姐姐才对啊。
“父亲去了,母亲病重,哥哥弟弟们担不起家业,再不正经点——”
“别说,别说。”柳娘赶紧拦住,神色认真道:“咱们还是说义结金兰的事儿吧!等我好了,咱们选个黄道吉日,正经磕头上香,日后就是亲姐妹了。不过就是仪式举行之前,我也能以亲妹妹自居吧?”
“自当如此。”常沁儿点头。
“那我也能叫常伯伯义父了,我是你妹妹,就是他女儿啊。”见常沁儿点头,柳娘才道:“义父一生戎马,得遇明主,为我汉人光复江山,古往今来这么多武将,生封鄂国公,死晋开平王,龙袍加身做画像的能有几人?这样的英雄人物,壮年而逝,天地同悲,可武将马革裹尸正是死得其所。我若是义父,当无憾矣。所以,姐姐,你不要为他伤心,他去了,也是飞升神界,位列仙班的。”
“再说你,你也说了,你是如今家里能主事的唯一一人。婶婶病着,茂大哥他们管不了后院,你若不担起来,他们怎么办?自来哀毁过甚,被丧事拖垮的人有多少?咱们已经失去了义父,还经得起失去任何一个吗?”柳娘握住常沁儿的手道:“振作起来吧。我不信陛下会忘了义父的功勋,等你们出孝了,日子会好起来的。”
常沁儿身子一颤,泪水滚滚而下,父亲去世带来的悲痛和对未来的茫然一起涌了上来:“陛下,恐不会……怕是……”
柳娘倾身拥住她:“不会的,陛下是个念旧情的人,你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别怕。你这两年好好养身体,多学些东西,不论如何,日后都会用得到。”
常沁儿不住点头,这才是真为她着想的人呢!“我会的,我会的。”常沁儿忍不住拥着她哭了一通,发泄出来,这些琐事她不忍打搅母亲,不能和兄弟倾诉,等到如今,方才得了一个出口。
哭过之后,常沁儿用柳娘的妆台重新梳妆,道:“我本重孝在身,不该来的,可实在放心不下。这些日子我贴身服侍你,就和你之前照顾我一样。”
“我的好姐姐啊,你就饶了我吧。就是大夫求稳妥,不然我现在就能去演武场耍大刀!你家里还一堆事儿呢,就别在我这里耽搁了。真的,我保证,最多明天又是生龙活虎一条好汉!”
常沁儿开始还不依,可她如何是柳娘的对手,长篇大论一套接着一套,很快就把她劝回去了。
柳娘这次对自己的身体预估对了,第二天喝了三大碗粥,又浑然无事了。
可宫里却反常的赐了东西。
来宣旨的是皇后跟前的老熟人,柳娘换了衣裳随谢夫人去接旨。宣懿旨的老嬷嬷态度诚恳又亲切,传达了帝后对谢夫人一家的问候。宫中两位巨头听说柳娘病了,特意赐下药材,谢夫人得了如意、布匹,徐允恭得了宝马宝弓,连小添福都得了金锁、玩具。
柳娘一头雾水,这是闹什么幺蛾子?后来听说徐达在定西以北和王保保决战,全歼王保保八万多人,打得他只剩十几个亲兵护着妻儿往元人发源地上都逃去,柳娘就什么都明白了。在这个战乱的时候,武将最易扬名,大元一方最具威名的就是王保保,骁勇善战,政治军事一把抓,连民生都懂,朱元璋也要赞“天下奇男子”的英雄人物。打垮了他,大明基本就稳定了北方局势。
柳娘把这一家子的赏赐,当成是托了在外征战徐达的福,其实不然啊!
朱元璋痛失爱将,又以王爵之礼葬了常遇春,对他生前的事情怎么能不详查,一查不就查出柳娘来了。
常遇春的亲兵是怎么说的:“将军头几日就觉得不好,服了家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