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才上了枝头,耿莘就带着一些新奇的玩意儿来看小徒弟了。
“见过娘娘,娘娘今日气色看起来极好,可是早膳用得好?”
进园子的次数频繁了,跟舒慈打的交道也多了,耿莘并没有开始那么畏惧她了,变得有些亲近起来。毕竟才是十五六岁的年纪,防人之心还没有那么重,见着别人对自己不错也能稍稍放下戒心,诚心以待。
“是吗,大概是早上那碗莲子粥的功效吧。”舒慈抚了抚脸,笑若春风。女人嘛,谁不愿意别人夸自己美呢?
“小女给娘娘带了一盒胭脂,是小女母亲亲自调制的,用着效果不错,特地给娘娘献上一盒。”耿莘从盒子里拿出了胭脂盒,送到舒慈的面前。
“你母亲还会调胭脂?这可是大本事。”舒慈惊讶地接过小盒子,打开一闻,一股淡淡的清香,“这里面似乎含着草药的香气。”
“娘娘真厉害,这胭脂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有一点,全是药草和花粉调制的,所以上了脸一点儿也不痒也不红。”耿莘笑着说道,似乎对自己母亲的手艺很是骄傲。
“紫婵,明儿就给我试试这个。”舒慈闻着舒服,当下就吩咐道。
“是,娘娘。”
耿莘也很高兴,福了福身,说:“娘娘用得高兴小女就算没有白来。”
“这嘴巴甜得,该你有赏。”舒慈挥了挥手,对紫婵说,“把本宫那串玛瑙手链拿来。”
耿莘忙说道:“小女可不是来讨赏的,娘娘千万别。”
“本宫就喜欢嘴巴甜的人,你算是撞上了,别客气,你客气这胭脂本宫也不收了。”舒慈笑着说。
“那……小女就收下了。”耿莘一笑,眼睛眯了起来,“下次母亲调制新胭脂小女还给娘娘带。”
“那感情好。”
待紫婵去取手链的功夫,舒慈问:“你父亲可回家了?”
“劳娘娘挂念,早已回家了,在牢里受了点儿苦,现下在家正在慢慢恢复。”耿莘答道。
“真是祸从天降啊……”舒慈感叹。
耿莘说:“家父说了,这点儿阵仗不算什么,想当初跟北狄人打仗的时候还被捉到他们的营地去了呢,还不是全身而退?这次有皇上做主,父亲他料想就无事。”
“耿大人行得正坐得端,自然是如此。”
“只不过经次一难,倒是看清了不少人心。才入京时我们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父亲一遭被奸人污蔑,好多人都巴不得离咱家远远的,等着看咱家的笑话呢。”耿莘抬头看舒慈,“那时候娘娘请小女来园子里,无异于雪中送炭,让那些背后对咱家耍手段的人也顾忌了不少,小女在这里谢过娘娘。”
说完,她对着舒慈行了一个大礼。
舒慈笑着说:“本宫不过一后宫妇人而已,耿家能全身而退还是耿大人为官正直罢了。”
“家父的清白固然是真,但娘娘待耿家的恩情耿家一样不会忘。”耿莘磕了一个头,言辞恳切。
紫婵端着盒子进来,一看这种场景立马把耿莘扶了起来。
“你是个有心人,本宫愿意待你好。”舒慈微微一笑,“乐畅还等着你陪她玩儿呢,快去吧。”
“小女告退。”
舒慈倒在榻上,说:“有些人记恩,有些人却只记仇,人呐……”
她闭着眼,昏昏欲睡。
紫婵叹气,执了一把团扇,轻轻地扇着。
“紫鹃姐姐!”
紫鹃正准备去内务司领一套新茶具,听到声音往后看去,一个小宫女匆匆走了上来:“紫鹃姐姐!”
“你是哪个园子里的,有何事情?”紫鹃问。
“我是玉贵人宫里的,有位姐姐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小宫女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小纸。
紫鹃皱眉:“玉贵人宫里的?”
“姐姐拿着罢。”小宫女拍了拍她的手,笑着说,“我的任务完成了,先告辞了。”
紫鹃捏着纸条往人少的地方走去,打开一看,上面书着:今晚子时,芳子湖西岸见,有要事相告。
紫鹃眼底一暗,转身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