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太宰的依赖并非是无法独立,而是一种心理上的归属感。当眼睛只能看到一个人的时候,当生命里围绕的全都是那个人的故事,生存的意义也变得简单却荒芜。
现在想想,无论太宰逼她离开港黑的目的是什么,从结果上来看未必不是好意。这五年里,她走了很多地方,认识了很多不同的人,她的身边没有太宰,不需要每日在城市大大小小的角落找一个不知道有没有把自己作死的人。
事实证明,就算没有她,这五年太宰也没把自己作死。时间长着脚,会自己溜走,哪怕当初再怎么一往情深,她也会渐渐看淡,就算七年之约已过,也不会如最初离开时一般,心心念念的想再见到他。
她其实可以过一种生活,像鹰隼搏击长空般自由。
五年,不早也不晚,时间刚刚好。她收到那封未署名的信,回到阔别已久的横滨,再次见到太宰,时光还未曾消磨掉她对这个人的好感,碰到好吃的好玩的她还是会第一时间想着他。
但她却不会再被这份感情束缚,从前多年的退让,在这五年里,化为她直面他的勇气。
“就算输,我也不会放弃。”忽然抬头,直视太宰的蜜糖色双眸在这一刻仿佛忽然被亿万星辰点亮。
“想阻止我的话,有什么招数尽管来,如果你不怕我们就这样——”
“是建议哦~”太宰忽然开口。
“——纠缠一辈子……诶?”半井桃水神情呆滞,“建、建议吗……原来是建议啊……诶诶诶——?!!”
豪言壮语刚说一半,就被卡进嗓子里,半井桃水憋的有点难受。
“o酱讨厌的事情哦!”太宰忽然伸出手,揉了揉半井桃水的头,介于樱色和浅茶之间的发丝被揉乱,头顶那根用各种方法都不能让它服帖的呆毛正努力的拱啊拱,似乎想从太宰的“□□”中脱身。
“不过——”他话音一转,“一定要注意安全。”
太宰收回手发动了引擎,半井桃水捂着脸缩在副驾驶位,发丝底下的耳尖都是红的。
——太、太犯规了啊太宰先生!
她努力按捺下心底的小雀跃,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点什么。偏头看到太宰踩下油门时,她忽然想起那些年被太宰开车技术支配的恐惧。
她紧张的都结巴了:“不不不要放着我来……啊啊啊啊啊啊啊——!!!!”
……
和太宰在一起时,千万不要尝试两件事:一、吃太宰做的饭;二、坐太宰开的车。前者会失忆,后者能要命。
半井桃水忽然觉得,要是她也能把车开成这样,一个月之前从黑衣组织手底下逃脱时也不用那么费劲了。
两个小时的车程被太宰硬生生缩短一半,车子停在太宰公寓楼下时,半井桃水已经在生死中经历了一个来回。
“……啊哈哈哈……太宰你快看前面那条河好宽敞好气派哦……河边老婆婆手里的汤好像很好喝的样子我要不要去尝尝……”
“黄泉比良坂吗?!”太宰眼睛蹭地亮了,清隽的脸颊上也浮现出激动的红晕,他摇晃着半井桃水肩膀,尾音微微上挑:“在哪里在哪里?我也想去看看~”
花了两分多钟才克制住那一碗汤的诱惑,半井桃水跟太宰进了他家。之前她放在酒店的行李被太宰拿了回来,房也早早退掉了。这简直帮了她大忙——保险公司不给赔偿那辆报废的面包车;破坏公共设施的罚款也不是小数目;要是再加上三十天的酒店消费,未来的日子她真得吃土了!
她还得租房子呢!
“附近有一家还算靠谱的房产中介,吃过饭我带你去看看吧。”太宰说道。
安排好下午的行程后,太宰跃跃欲试的想去厨房“大显身手”,被半井桃水拼命按住。
“太宰,你要是想跟我殉情的话还请直言。”半井桃水一脸冷漠。今天已经坐过这人开的车,饶了她吧她还想多活几年!
太宰拖着长音道:“诶,可是我并不想和o酱殉情呀~”
“……”这么直白很伤人自尊的啊混蛋!
太宰家的冰箱里东西少的可怜,几盒蟹肉罐头孤零零的摆在横格上,角落里遗留着几颗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鸡蛋。好在食品柜里还有大米,敲开鸡蛋发现没变质后,半井桃水做了蟹肉鸡蛋炒饭,两人简单解决了午餐。
下午去租房子,因为房产中介就在附近,提供的租房也大多在同一街区。太宰的公寓是员工宿舍,离武装侦探社不远,中介老板带他们去看房子时,碰到两位太宰的同事。
一位是刘海有点奇怪的少年,看上去十七八左右,太宰叫他“敦君”,顺便一提,半井桃水总觉得少年那腰带长的可以上吊自杀(后来她才知道那腰带是太宰送的);另外那位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名字很有意境,叫“泉镜花”,身着大红色振袖和服的女孩子像个可爱的人偶娃娃。可惜泉镜花面对她时态度有点不自然,好像怕她一样,抓着身旁少年的手臂直往后躲。
“我长得有那么可怕吗?”两行人分开后,半井桃水有些郁闷道。
“你是想问那个小姑娘为什么躲着你吧?”太宰手插兜走在半井桃水身侧,语调中带着一股懒散劲儿:“她从前是港口黑手党哦,不过现在是侦探社社员,大概是觉察到你身上熟悉的气息了吧。”
想到泉镜花那身振袖和服,半井桃水眼角抽了抽,“她不会是红叶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