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去跟文林说一声。”文林就是诗社的社长,林芙萱点头在一旁等他,常宴西一走开,阿福刚好带了人找到了表小姐,谢天谢地,表小姐还是完完整整的。
林芙萱很意外,“阿福你怎么在这?”
阿福赶紧把大少爷让他来接人的事情说了,“表小姐快同我回去吧,这人多的,万一出动了警力,可不是好玩的。”
林芙萱一听自己大表哥也知道了自己出来□□这事还动怒了,刷的一下羞得涨红了脸,心底顿时忐忑不安,这时,往前头去的常宴西脸色不善地回来了。
见到阿福等陌生男人围在林芙萱身边,常宴西立马将她护在身后厉声道:“你们是何人?”
林芙萱赶紧介绍了阿福是自家表哥派来接人的,然后担忧地问道:“文林怎么说?”
常宴西神色厌厌,“文林他说若是我怕了,那便先回家去吧。这是什么混账话!我同他兄弟多年,他就是这般看我的为人的?视我为胆小怕事之辈,若不是真的情况不对,我哪会提醒他!忒是气人!”
林芙萱还想说些什么,阿福便唤人把车开过来,“表小姐先同我回去吧,大少在等你。”
于是最终带回的除了林芙萱,还有一个大型熊孩子常宴西。
两人到的时候,林家两兄弟和原小岚正在吃早饭,桌上放着各式小巧的笼屉,里头呈放着的美食琳琅满目,个个都散发着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深红色的豉汁凤爪一扯就断骨,奶黄色的流沙包切开内里的流金缓缓流淌,阿福将荷叶包着的糯米鸡给小少爷扯开,露出里头糯米黏着的瑶柱、虾干粒、叉烧肉和冬菇等馅料,贝壳状的虾饺小巧一可口,一口一个,吃完了甜滋滋通透的马蹄糕再来一口这个,甜咸一起吃,越吃肚子越饿。
若说华国的菜系到底哪家为大,尚无高下可言,那么在早点这一块,放眼全国,说广州早茶吃的最为精致是没有多少争议的。广式早点的定型其实是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后,所以此刻哪怕是最正宗的广东人都没见过这么精致的茶点,何况省外人?两个北方娃子乍一见到这个场面,都被空气里的香气勾得差点忘了自己是来训诫的。
林葳蕤不紧不慢地放下报纸,终于舍得抬头给他们一个眼神,“还挺时髦的,□□好玩吗?我都没见过呢。”
林芙萱本来就不是多离经叛道的女孩子,此刻被向来尊敬的大表哥发现了自己也去参加□□,羞愧万分,低着头不敢回话。常宴西倒是混不吝,无所谓道:“我们北大天天在学.潮,已经不稀奇了,无非就是一堆人聚一起,人多势众喊喊口号,表哥一定不喜这种场面的。不过这也没办法,学生势单力薄,只能通过这种方法为自己争取民主权利了。”
“听着挺不错的,出发点也好,其他姑且不论,但是我怎么记得,芙萱表妹上的是女子师范学堂呢?”
拉着人家表妹出去干了坏事的常宴西摸了摸鼻子,“是我拉着芙萱去的,是我有失考虑在先,还请林表哥要骂就骂我一人吧。”林芙萱偷偷扯了一下他的袖子,一双秀丽的丹凤眼眉目含情地看了他一眼,须臾又错开眼去。
“按理说,你已经成年,我不该管你。但我走之前,姑父姑母托我若是去了北平照应你,我应下了,那么,今日你便到书房抄一天的《大学》吧。有意见吗?”这话显然是林葳蕤对林芙萱说的。长兄如父,林葳蕤做人家表哥的,只是略失小惩,林芙萱自然无不从,立马点头。
林葳蕤夹了一个糯米鸡给林蓁芃,食物移动,散发的香气更明显了。这糯米鸡料多结实,荷香和肉香混合上稻香,不是一般的味道,香糯软口,吃一个顶半饱,就这样的,林蓁芃小小年纪能吃两个,再吃两三个包子才算饱。
堂下站着的二人明明吃过早饭,但此时此刻,又仿佛肚子恢复了空空如也,疑心吞口水的声音都大了些。
林葳蕤却是置若罔闻,“这么早出门……”
罚站二人组:嗯嗯,我们还没吃呢!
“肯定都吃过了,我就不邀你们吃早饭了。”
罚站二人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