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个儿还看见表小姐来拜访夫人呢,大少这是好事将近了!”
“这表小姐生得貌美如花,家中父兄又皆在朝中有差事,深得大总统看重,同咱大少也是般配了。”
“可不是嘛!最重要的呀,就是表小姐同咱夫人亲,将来啊准孝顺!”
常夫人被她们的话捧得舒心,也多说了几句,“还要看两人的缘分呢,我看也别光说宴西了,府里的几位小姐尤其是那最大,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我这边有些人选备着,二姨太,你这做人娘亲的,平日里也该相看相看了。我们都督府出去的小姐,必定不会被人看低了去。”被点名的二姨太得了大太太这么一句话,心总算踏实了,起码大太太不会因为府里的小姐是姨太太所出就在婚事上下绊子。
请安完,眉间带愁的梁映蝶带着侍女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那贴身伺候的侍女却是满心为自家主子不平,“她们怎能这般作践夫人您呢!”在她看来,忽视孤立她家夫人等同于故意作践人。她家主子从前有林大老爷在的时候,在襄城林家何时受过这种气,那时林老爷身边可是连一个通房都没有。她怕是忘了,她家夫人这会已经连夫人都不是了。
梁映蝶揉揉眉心,“好了,画眉别说了。”她无暇关心常府的大夫人如何厌恶自己,反正她有思域护着。这几日她怀揣着另一件事,茶不思饭不想,到底心里不安。那一日都督在车上说的那番未尽却杀意毕露的话让她回来后整日里提心吊胆。她虽然对大儿子没有什么情感可言,但也不愿让她孩子的生父和孩子这父子俩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画眉自梁映蝶出嫁后就跟在身边了,对她家夫人的事情全部知情,这会见夫人抱怨了几句大少爷不知好歹累得她左右为难的话,眼珠子一转,想起刚才大夫人说的话,心中一动,对夫人道:“夫人,你说那林家的表小姐同府里的常大少是那种亲密的男女关系,不如咱便顺水推舟,撮合二人的婚事,这一来,大少爷(林葳蕤)看重芙萱表小姐,常林两家若是成了亲家,大少爷看在这层关系上,肯定不会推辞都督的招揽。二来嘛,这大夫人不是最反对常大少和林表小姐的事情吗,也能给整日里给常大少张罗门当户对婚事的大夫人添添堵!”
梁映蝶一听,心中意动,虽然她有些恼怒大儿子竟然看重一个表亲戚,却不愿听她这个做亲生娘的一句劝。但是也觉得事到如今,只能这般试试。当下便收拾了一番,换了身显得整个人更加姣美的衣裳,去书房寻了思域。
常思域本来见她一个妇道人家竟然到书房来,心中有些不满,嫌她越矩了。不过等听完梁映蝶提的两家结秦晋之好的建议,也没工夫挑她的错处了!这法子倒是可以一试,毕竟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得罪了叶志之。
常思域随即又将夫人找来,细细商量了这事。没成想,常夫人压根就不同意这一桩婚事,她的媳妇人选早早便找好了,千挑万选还是自己娘家的表小姐杨杨合自己的心意,又是高门大户。因此任常思域说破了嘴皮子也不愿妥协,她也是仗着自己娘家父兄同样在大总统手下,官职还不低,后台硬,气得常思域摔门就要走。
“等等!大帅要结亲,何必要非要宴西去和一个乡下丫头凑堆!况且,那位林先生万一到头来还是不愿领这份情,大帅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要我说,也别拐个弯结亲戚了,直接同那位林先生说亲不更好?府里适龄的小姐也有,二姨太家的正直二八年华,都督家的小姐下嫁,那位林先生再是高傲,想必也无法拒绝吧?”
常思域暴怒的气息一收,沉吟,“夫人说的有理,不过这事如何安排,总不能我直接将女儿送上门吧?”那他堂堂督帅的脸面往哪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常思域的女儿嫁不出呢!
常夫人白了丈夫一眼,“这就由我们这些妇道人家来安排了。”
专车列车里,名为南下到北平参加议会实则是去看媳妇的叶鸿鹄边看舆图,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周围一群亲信立马围了过来,就大帅这身体素质还会打喷嚏,这得是重病了吧!这可吓了天塌下来都不怕的北六省一群大老爷们一跳,有性子急的立马就要唤军医过来,被叶鸿鹄一脚踹开了去。
见大帅还有力气踹人,诸位奉天戏精学堂毕业的将领们才安分下来,乖巧安如鸡。被大帅揣一脚,那可不是一般的疼。
吴冕开始汇报工作:“大帅,随着三江平原小麦成熟消息的传开,已经有不少省市的势力跟我们接洽商谈合作事宜了……”
叶鸿鹄黑色的军靴跨放在桌上,身上的军服扯开两颗扣子,墨发凌厉,眼神危险,端的是不羁野性。
“跟他们谈,金钱不是最主要的,种子白送都行,但是其他条件是要谈的。”
吴冕知道大帅的意思:“属下明白。”
这时候擦着手枪的江坤插话道:“大帅,南边孙韫仙等人近来大有动静,目前已经有两个国外财团同他们接洽提供援助。一是东瀛人,二是法国佬。不过听六爷那边给的情报,孙韫仙本人开战的念头不大,都是底下人在张罗……”这次南下,陆予夺被无情地留守在了奉天,只能看叶老四假公济私地去幽会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