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的他似乎也没有特别着急回家,反而是自顾自往长园路那边拐了一段路,之后又去了一个类似废弃旧工地一样奇怪的地方。
等走在夜色下的他正准备径直穿过工地外一大片脏到不行的无证小吃摊时,正好就看到一个中年摊主在用手上的拖把头试图赶走一只偷吃门口垃圾的流浪狗。
听狗的叫声它似乎年纪还很小,没断奶的年纪也不知道是被谁给故意丢到这儿来了。
站在马路对面的秦艽盯着这一幕就这么多看了几眼,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脚走到那个小吃摊边上用自己身上仅剩下来的二十块钱买了一盒子热腾腾的炒饭。
而随后特意多花了五毛钱买了个打包盒并把手上的炒饭分成了两份,走过那条狼狈地缩在路边的流浪狗身边时,秦艽弯下腰就把冒着热气的盒子放到了毛色污浊肮脏的小白狗面前,又在注意到眼神始终畏畏缩缩的小白狗迟疑了很久,最终还是没忍住凑过开始吃之后摸了摸它湿漉漉的脑袋就笑了起来
“我下了毒,吃了就会变成狗肉火锅。”
“汪汪——”
“你也和那些人一样好骗,不过这世上的人果然都是一样的,从来只愿意看到自己喜欢看到的,如果让他们看到了自己不喜欢看到的,就会立刻像对待垃圾一样毫不犹豫的抛弃你,说到底,这些人还是只想着自己,所以这种人也活该挨点教训,你说我说的对吗?”
“呜汪——”
一人一狗就这么气氛融洽地对话了起来,秦艽又自言自语了几句觉得有点没意思就索性站起来进了工地里头,而等他进了里面顺着整片的残垣断壁往前走了几步,秦艽先是将自己模模糊糊的影子落在灰白的墙面上后,又在听到墙后面传来三声梆子敲响,亲眼看着一个畸形丑陋身躯上足足伸出七八条细腿的女人趴在了自己肩膀上后才眼神玩味地勾了勾嘴角。
“美人,有何贵干?”
“嗳,冤家,怎口气如此阴阳怪气的,大家伙从前做朋友的交情都去哪儿了?祟主不过是托我来看看你,看看当初能有魄力亲手向灯芯老人挖出自己那颗人心,换了养父母全家三条人命的秦艽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做祟的感觉还习惯吗?”
“还不错,至少现在亏心事做多了,再走夜路我也不用害怕了。”
因为秦艽语带嘲弄的话而猛然间怪笑了起来,墙面里头那只孙姑娘自顾自地发了会儿疯,好不容易堪堪止出那恐怖的笑声又忽然小声地压住自己的尖尖嗓子后对秦艽开口道,
“说起来,羹老婆子烹了颗人头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恩,知道,怎么了?”
“呀,你知道就好,我来找你的确还另有一件事,你也知道祟主每逢初一十五要向我们这些小祟耐贡,交不出上好的人肉我们就得统统完蛋,羹婆那老婆子善烹人肉,所以挑肉的本领当然也是最妙的。”
“可她老眼昏花这次不仅失了手还杀错了人,把我们要找的那口上好的人肉贡给放跑了,现在居然还惹上了那早该统统死绝的姓师,我曾有个远房姑婆就被这帮可恶的姓师给害过,如今祟主让我亲口告诉你,你若是能抓住那口跑掉的人肉贡并取到她身上最珍贵也最滋补的地方,从今往后他就命你做我祟界的大将,如何啊……青蛟君?”
说完这番话,孙姑娘自觉自己已经给出了一个足够诱惑人的筹码,然而一向不和他们这些寻常邪祟为伍反而孤僻邪门得紧的秦艽却偏偏无动于衷。
过了会儿,见这美艳妖异的女祟都快和自己着急了,秦艽才不紧不慢地眯起灰色的眼睛地笑了笑,又用一副充斥着懒散与好奇味道的口气随口问道,
“那姓师又是什么人?”
“谁知道呢?还从没有人能见过他的真面目呢,他比你还难找到人,总喜欢藏头露尾做些和我们过不去的事,你要是这次能帮我们顺便宰了他更好,我早就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了。”
“那好吧,我尽量,如果不成,你和祟主就再去另找个靠谱的大将吧,我相信那些下水道里的百家串,公共厕所里的黄抽肠一定会愿意为二位赴汤蹈火的。”
孙姑娘:“……”
表现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一面之后,似乎连说话的口气都开始变得格外招人讨厌起来,再生气也明显奈何不了这怪物的孙姑娘确定秦艽答应了之后也再不想和这阴阳怪气的家伙多呆一秒了,瞬间化作墙上的一只鸡蛋大小的八脚蜘蛛就飞快地爬走了,而见这只母蜘蛛气呼呼的走了,秦艽先是低头笑了笑也转身就出了这片工地。
只是等他冒着雨拎着另外半盒已经彻底冷掉的炒饭回到城中那片老宿舍单元楼,秦艽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楼底下的小卖部门口看到一个低头认真地翻看着一份扬子晚报的斯文青年。
而注意到不远处似乎有个人在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大晚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来了之后才发现无论是崔丁东还是秦艽都没有回家的晋衡先是表情不太耐烦地抬起头往面前一眼,又在对上秦艽正一脸古怪地盯着自己的视线后不太自然地抿了抿嘴唇。
可还没等总是别别扭扭的晋大少开口委婉地表示一下自己其实是顺路过来的,并没有等很长时间,也绝对不是专门为了他才过来的,晋衡身后那个小卖部里的胖老太太就在里头用一种今天也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