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玄弘皱着眉头,闭着眼睛,咬着树枝喘息着。秦惟倒是更在意他的肺。方才夏玄弘被扔到水中也就是片刻,可是夏玄弘不能闭上嘴,秦惟担心他肺部进了水,来个干性溺毙之类。秦惟用匕首割开了夏玄弘脖子上的绳子,也怕夏玄弘突然咬舌自尽,就没割断他嘴里的树枝。
脖子的绳子松了,夏玄弘长出了口气。秦惟放下匕首,把夏玄弘翻成了仰卧,夏玄弘双手被绑在身后,前胸自然挺起,秦惟双手放在夏玄弘的胸上,开始使劲按,嘴里说:“你既然落到我手里了,就得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夏玄弘嘴里喷出水,又咳又喘。秦惟一口气按了上百下,出了一身大汗,见夏玄弘不吐水了,才放了手。然后拿起匕首,将夏玄弘剩下的裤子割破,撕了下来。他本来想随意扔了,可是因为这是夏玄弘的衣物,日后也许有用,就揉成一团,起身去塞在了架子下面的角落里。
夏玄弘呼吸急促,咬着树枝没法骂人。
秦惟见夏玄弘浑身是鞭伤刀伤,不能不消毒,温泉水是流动的,还有许多矿物质,应该可以用来洗伤口。可如果像方才那样让他全身浸入,过于疼痛,会让人休克。秦惟到池子边那边拿起丫鬟们给自己往头上冲水的木舀子,走回到夏玄弘躺着的池边坐下,舀了水往夏玄弘身上浇。他从头到脚,一处处地洗,虽然每次只是一小盆水,可夏玄弘还是疼得浑身发抖,偶尔能听见牙齿与树枝磨动的声音。
秦惟大声说:“疼吧?你叫呀!叫出来我听听!”夏玄弘自然就是不出声。浇过了一次,秦惟放下舀子,用匕首割开了夏玄弘身上的绳子。夏玄弘的手臂乌青,根本没法动,但是秦惟从高鹏的记忆中知道夏玄弘也是习武的,唯恐夏玄弘恢复过快,自己这小身板没法制住他,又用一节绳子将夏玄弘的双腕在身后绑住。
他去取了一块巾子,一手拿了水舀子,再次蹲到夏玄弘身边。这次他重点清理那些比较深的伤口,拿巾子将粘在伤口处的沙粒木屑等轻轻擦掉。他不想让夏玄弘觉得他在处理伤口,就恶狠狠地说:“我看你能挺多久!这样如何?这样呢?!”
夏玄弘使劲皱着眉不睁眼,秦惟眼睛一扫,能看到豆大的汗珠从夏玄弘脸上渗出,顺着他的腮边滴落下来。秦惟心疼,但一想到上一世杜青的疯狂和小石头的哀叫,秦惟就不敢露出任何温情:现在心软,日后会更痛苦!
将夏玄弘全身清创后,秦惟注意到夏玄弘的左大腿后侧有一道剑伤已经化脓了,这个位置让他想起了第一世时方临洲的伤情,还好不像第一世那么严重,伤口浅,周围没有大血管,那些腐肉割下来就行。秦惟将木舀子扔在水池边,好像很失望地起身,又拿起了匕首,他打开了门,说道:“搬个火盆进来。”
花生低头应了,与另一个丫鬟去端了个火盆,往里屋走。
秦惟咬着牙说:“谁敢看一眼,我就把她的眼睛挖下来!”两个丫鬟深低了头,把火盆放入了门中,有个丫鬟正好跑了进来,举着个锤子说:“寨主,有人让给你……”
秦惟喝道:“低头!”那个丫鬟朦胧瞥见内室躺着个人,吓得忙低了头,哭着说:“寨主!我没看见!”
秦惟从她手里夺过了锤子,叫道:“还不出去!”花生拉着两个丫鬟退出了内室。秦惟刚想关上门,又觉得不能浪费这次机会,就将锤子放在地上,弯腰在火上烧了匕首,到了夏玄弘身边,等匕首凉了些,瞅准了角度,一手按着夏玄弘的大腿,另一只手迅速下刀,一划两划就割下了剑伤处的一条肉来。
秦惟的刀太快了,他提着肉皮站起,夏玄弘才惨叫了一声,疼得要打滚。秦惟一脚踩住他伤腿的小腿处,不让他动弹,然后仰头大笑:电视剧里武侠狂人明明喜欢喝酒,却把酒倒得满脸都是,还强颜癫笑的样子。
屋外的丫鬟们听见惨叫声脸都白了,秦惟走到门边,伸出手向外屋展示手指捏着的一条血肉,笑着说:“你们看看!”外屋有丫鬟惊叫,有丫鬟哆嗦着蹲下了。秦惟听着里屋夏玄弘停止了叫声,将手指放开,任医疗垃圾落在了地上,又使劲狂笑着关上了门。
可一关了门,秦惟就不笑了,他闩了门,拿起门边的几条巾子跑到夏玄弘身边,见夏玄弘果然已经疼昏过去了,秦惟忙将巾子紧压在了伤口上止血,过了一会儿,拿开巾子见不流血了,又换了条干净的扎住了夏玄弘的大腿。
秦惟去拿了锤子,将夏玄弘的脚镣在青石上砸开了。夏玄弘脚踝的皮肤都磨烂了,秦惟自然又用巾子包裹系好了。忙完这些,秦惟抱起夏玄弘的上身往池子边的长椅上放,高鹏身材矮小,就是练了武,也没多大的力气。只能半拖半抱地将夏玄弘的上半身放在了长椅上,再将他的双腿抬了上去。
他见夏玄弘的头发是湿的,忙去解开,用巾子拧干了,又用发绳随便系在头顶。
干完了这些,秦惟也累得喘息,脱了粘在身上的湿内衣,去温泉池子里洗澡。他坐在水中深呼吸几次,松弛了片刻,但想起日后的麻烦不会少,暗叹了一下,站起转身踏着台阶走出玉池,正看见躺在长椅上的夏玄弘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秦惟已经给他洗净了脸,夏玄弘失血过多,此时脸色惨白,可是眼中眸如点漆,光映照人,鼻子挺直。他面容俊美,神色清冷不说,还一丝不着,浑身伤痕,嘴唇轻咬着一节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