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康回神笑了笑,见李莫愁手上那个大包袱,皱着眉,转而问道:“都收拾好了吗?又没去几天,带这些东西作甚?”
“你不是说要去见一位故人吗?是不是就是那个叫郭靖的小兄弟,第一次见面,我这做姐姐的总得带些见面礼。”陆冠英自觉的将那个不小的包袱接了过去,能和李莫愁在一起,杨康功不可没,他自是愿意处处宠着李莫愁的。
杨康整理下衣襟,似不着痕迹的问道:“陆兄,你这庄上可有一位独眼的老伯?”
陆冠英刚刚把包袱什么放好,闻言细细想了想,眸子一亮,“还真有一位,是不是长得贼眉鼠眼,有些不着调的模样?”
“正是正是,他是?”
“他呀,是我庄上的一位伙夫,怎么冲撞了你?”
杨康笑了笑,“不曾,只是之前碰到了,所以问了问。”
之后也不再多话,由庄上的下人撑船,渐渐的往远处滑去。
☆、第七十四章
四周黯淡无光,可也挡不住来人的急切,那周身的衣物仿佛和黑暗融为一体,与黑暗共生。
黑衣人在一盏昏暗的煤灯上轻轻的转动几下,那忽明忽暗的灯光,将其面容照了出来,蒙着面,看不清到底长何样。
巨大的石门缓缓的打开,里面依旧昏暗,却不是伸手不见五指那般,有些忽闪忽闪的灯光,黑衣人步伐轻缓,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武功内力皆是上层,在密室有张床榻,上有纱帐垂下,将其遮得严严实实的。
“来了?”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懒洋洋,却带着些威严的意味。
“义父……”在外如何桀骜不驯的虚阳,在这个老人面前自动的将自己的棱角收敛下来,态度非常恭敬。
“嗯?有什么心事么?”
虚阳微微睁大了眼,他怎知自己的心里想法?
那纱帐里的老人,低低的笑了起来,“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么,说吧,有发生何事了?”
虚阳抿了抿唇,过了这些日子,段誉的话语依旧萦绕在他心头,那个失望的眼神,午夜梦回,都忍不住心悸。
一方面心里认为不要相信他,他的话是不可信的,都是骗人的,这是在挑拨他和义父的关系。
可心底的震动是作不了假,隐隐产生了怀疑的念头,这不就来见见这个神秘的老人,不知为何,他竟没有将疑惑说了出来,隐瞒了。
“义父,你是怎么认识我娘的?”虚阳将兜帽摘了下去,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低垂着眼,就是一个听话的后辈,哪有那些剑拔弩张的模样。
纱帐后面的人沉默了,如何认识的?记不清了,只记得当年的惊鸿一瞥,自己便已经陷了进去。
刚开始接触是出于私心,可渐渐却变了味,那又能怎样,她终究是嫁给了别人,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
一切尘埃落定,西夏却覆灭了,虚竹竟然都不愿伸出手帮帮她,那他也得毁了虚竹,毁了灵鹫宫,毁了虚竹所最在意的人。
虚阳的母亲怎么死的?
冷冷的勾起了嘴角,不是虚竹杀的又如何,总之是因他们而死,那他们就得给公主偿命。
“我与你母亲是旧识,我当初可是告诉你的,你怎的又忘了?”纱帐后面的人,伸出了手,将其揭开。
那双手布满了皱纹,都是些老人斑点,那张脸也像是风干的橘子皮全都挤在了一块,只有那双眼睛还依旧锐利。
见老人走了出来,虚阳连忙迎了上去。
“义父。”
将其搀扶着来到石桌,安稳坐下,这才匆匆的给他倒了杯茶。
“是不是你父亲和你说了些什么了?”
喝了口热茶,老人幽幽的开口道。
虚阳微微一愣,接着摇了摇头,他父亲没有说过,倒是是他的小爹……心里冷哼一声,什么小爹,他是他的仇人,不是亲人。
老人拉拢了下眼皮,缓缓的说道:“真的没有?”
虚阳依旧摇了摇头,垂着眼,一言不发。
“我与你说过,你父亲的话不能信,为何就不愿听呢?他当年对你做的事你忘了?”
老人不愧是阅历丰富,一语便戳到了虚阳的痛处,当年的事他当时恨,恨虚竹为什么连问都不问,便责罚于他,而段誉明明毫发无损,他却依旧不留情面的差点要了他的命。
虚阳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义父放心,孩儿省得,以后不会对逍遥派的人手下留情的。”
老人欣慰的点了点头,嘴里微微愉悦的勾起,虚竹你的儿子可是听着我的话呢,你们父子反目成仇,可怪不得他。
却错过了虚阳一闪而过,晦暗不明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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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康领着李莫愁和陆展元上了临安,距离中秋之日,也不过就还剩五天左右,想着郭靖定是已经到了,步伐不由得加快,往醉仙楼方向走去。
突然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女声,“康儿?”
杨康回头,不是包惜弱又是谁,颇为些惊喜的跑了过去,“娘你怎的在此处?”
四处看了看,竟没看到杨铁心,包惜弱身旁的穆念慈被杨康自动的忽略了,只微微点头,便移开了眼,“父亲呢?”
穆念慈脸上白了一瞬,杨康竟问都不问她一下,将她忽略个彻底,原本见到杨康而变得明亮的眼,也因此暗淡了下去。
杨康抿抿唇,既然没有可能就不要给人希望,这不仅是对穆念慈的伤害,还是对郭靖的不准重,所以杨康对穆念慈会礼节有加,亲密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