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娥瞬时出了一身冷汗。她恶狠狠的盯着宋琬道,“大小姐,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我和瑶儿,但我总归是你的姨娘,瑶儿她也是你的亲妹妹。你怎能生出如此恶毒的心思,陷害我和瑶儿。”
“还有你,贾大夫。”陈月娥看向贾大夫,声泪俱下的指控道,“你给瑶姐儿看了那么多年的病,我们娘儿俩待你为恩人,从未薄待了你。你如今怎能为了一时的钱财和大小姐联合起来陷害我们娘俩。”
陈月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倒在地,若不是知道实情的,必然以为宋琬怎么欺负了她。
这是她和宋瑶一直以来的伎俩。就连宋老夫人都被骗了过去。
宋琬看了一眼,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她早已不是以前柔弱呆板的宋琬了。若是现在还不能识破陈月娥的诡计,那她真是白活了那么多年。
宋琬摩挲着手中的茶盏,抬着眼皮瞟了陈月娥一眼。算着时辰,孙嬷嬷也应该回来了。
果然,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宋琬看了陈月娥一眼,淡淡的出声,“既然姨娘说我陷害你,那不如请个大夫过来看看,瑶妹妹她到底有没有弱症吧。”
孙嬷嬷果然是从宫里出来的人,做事比一般人更要妥当,‘妙仁堂’的张守仁张大夫亲自过来了。张守仁以前是太医院里的太医,致仕后便到了青州府。在他手里经过的疑难杂症不计其数,百姓都唤他一声‘张神人’。
张守仁脾气倔强。他若是高兴了,治病不要钱的事经常有;若是他心情不好,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给治。
看来,他今天心情不错。
宋琬稍稍放下心来,她一直担心孙嬷嬷请来个年轻的大夫没什么说服力。只盼望着找个有些年岁的老大夫来,也就不用再多跑一趟了。
没想到竟请了‘张神人’过来。宋琬倒要看看陈月娥还能使出什么招数来?
丫鬟婆子将宋琬抬到耳房里的罗汉床上。宋老夫人跟过来给张守仁赔笑道,“‘张神人’,还麻烦您亲自来跑一趟。”
张守仁将药箱放在一旁的高几上,才和宋老夫人道,“我听说有人治好了从胎里带出来的弱症。这可是医学上的一大发现,我怎能不过来瞧瞧。”
张守仁伸长胳膊将袖子捋了起来,才将手搭在宋瑶的手腕上。只见他蹙了蹙眉头,扛着药箱便愤愤地往外走了出去。一群人都愣眼了,先反应过来的宋琬连忙让人拦住了张守仁。
张守仁被拦住,吹胡子瞪眼的道,“你们好歹是正经人家,怎的也会做出耍人的事来。”
宋老夫人不明所以,一头雾水的道,“不知神人何出此言?”
张守仁冷哼道,“刚刚那位小姐,底子极温厚,哪里又有弱症?可不是骗人来着。”
这毕竟是家事,宋琬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她嘱咐了孙嬷嬷几句,才将张守仁送走了。
贾大夫也是听过张守仁的名声的,他不敢再有任何隐瞒,指着陈月娥道,“老夫人,大小姐。就是她,就是她指使小的。她说只要小的在宋大人面前说瑶小姐有弱症,就给小的二百两银子。小的一时糊涂,才听信了她的话。”
贾大夫跪在地上,磕着头又道,“老夫人,您看在小的把事都招了的份上,饶小的一命,别将小的送官啊。”
宋老夫人看向陈月娥,冷冷的道,“陈姨娘,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宋老夫人自从知道宋瑶走路生风之后就隐约猜到了宋瑶没有弱症。只是她一直都在欺骗自己。她不敢承认,她宠了多年的孙女在骗她。她更不敢相信,她活了这么多年竟是个糊涂的。
可她分明就是被猪油蒙了心。她宠庶灭嫡,她让她的嫡孙女一次次委屈。她甚至亲手害了宋琬的命。
宋老夫人忽然想到了去‘菩提寺’上香的那一次。如果宋瑶没有弱症,那她是何居心?宋老夫人生出一身冷汗,她当时还让宋琬原谅宋瑶。那她岂不是助纣为虐?她的琬儿该是有多伤心。
宋老夫人看着遮在宋琬刘海下两节指节大小般的疤痕,鼻头一酸。她这是做了什么孽呀!
陈姨娘双眸昏暗,怔忪了许久。她突然从地板上一下子爬了起来,犹如回光返照一般,抓着贾大夫的头发就厮打起来,“贾三,你休要胡言乱语。你这贼咬虫,一张老油嘴,是哪家膫子入肉的。你骗口张舌的扯淡,看我不撕了你这张臭嘴。”
陈月娥在风花雪月场所待得时间不短,骂人的话出口就来。她平常都是收敛着,这下子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贾大夫的头发被陈月娥薅去一大把,他痛的大嚎了一声,也不管屋里还有其他人,一脚踢在了陈月娥的肚子上。也开始口不择言起来,“你个贼娼妇儿,活该你是个下不了蛋的老母鸡。”
宋琬看着正堂上疯魔的二人,差点笑出声来。这狗咬狗的画面真是好看,比人家唱戏的还精彩。
陈月娥痛的缩成一团在地上打滚,却没有人上前来扶她一把。只见躺在罗汉床上的宋瑶毫无征兆的醒了过来,哭着喊陈月娥‘娘’。
宋老夫人脸色不太好,她看着醒过来的宋瑶道,“将二小姐和陈姨娘带下去好生看着,不准让她们再踏出门一步。贴身伺候的丫头掌嘴四十,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