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院长到底来没来过啊,颜路边走边想,颇有些苦恼,他刚刚才被抓包,若是再一次被发现不好好工作,结果想必不大妙。
两个人扶着老人家坐下,颜路坐到另外一边,扶扶眼镜,柔声问道:“我观您面色,消瘦带黄,走路需人搀扶,可是觉得四肢无力?”
老人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张良就回答:“我母亲不爱说话,您有什么问题问我就好。”
可能是因为忧心母亲身体,张良的眉眼整体都在往下压,显出几分气势,但是颜路还是脸色如常的点点头,继续问道:“可是有纳减、食不消化、腹痛症状?”
因为张良是站着的,颜路只能抬起头来问他,桃花眼透过镜片传递着友善平和,张良也不由得轻松些,压低的眉眼略略放柔:“是的。”
如此心里有了些底,颜路一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一边从抽屉里取出脉枕放在桌上,示意老人把手腕放上去,然后轻轻覆上丝巾凝神搭脉,仔细区别脉搏的跳动。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微闭的眼,就见张良一副迫切又害怕知道结果的模样,却还是想强压着表情维持淡定,不禁有些好笑,担忧便担忧,为何要掩饰呢。
不过想也只是想,他还是从善如流的回答:“您母亲是脾虚之症,多因饮食失调、寒温不适、忧思、劳倦过度或久病伤脾所致,好好注意饮食放松心情,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不能让她在这样封闭下去了,要时不时和老人多说说话,或者带他出去走走,放开心情。”
他敏感的注意到,在他说忧思和疲倦过度的时候张良的表情有些黯然又有些愤恨,只是仅仅一瞬,他又恢复到桀骜的张狂的神情上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但不是所有人都乐意把故事挂到嘴上。
在这个世界上,最惨的往往不是整日抱怨的人,而是整日沉默或者表面开朗的人,不过颜路很小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他并不是不好奇,他只是善于给别人包容,包容这些自己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很多人说过他很温柔,温柔么?也许吧,他只是不善于询问而已。
就像这一次,他依旧选择不问出口,尽职尽责的交代着需要注意的问题,就像什么也不知道。
但世界上却还有另一种人,他们善于的是咄咄逼人刨根问底,尽管知道这些对他们一点儿用也没有,他们还是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