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和离之后就能嫁给喜欢的人,这个妖怪分明是想逼死宋言蹊!更想辱没宋家的家风。
宋言蹊现在这幅惶恐绝望的样子,明显是被人设计陷害了,这个妖怪不安慰保护宋言蹊,怎么反而会得意洋洋的说出让宋言蹊嫁给那个无赖的话?还说出是宋言蹊偷情的暗示?
宋言蹊沉默不语,眼中的火苗渐渐熄灭,身体透出一股灰败之气。
‘宁宇’还在笑着说,“这下好了,你有了归宿,我也算了却一桩心事,虽然我没哪里对不起你的,但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做亲弟弟,看你一直孤单,我也于心不忍,心中有愧。现在既然缘分到了,你不用有顾虑,追求自己的幸福就好。”
‘宁宇’还在说着,明日便写和离书,并为宋言蹊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务必让他风风光光的再次嫁人。‘宁宇’的那几个侍郎也很热心,积极的操办着婚事事宜。
晚上,宋言蹊洗过澡,换上了他以前从宋府带来的衣服,宋言蹊瘦了许多,以前的衣服显得空空荡荡的,脸上也有了皱纹,头发干枯,一点光泽也没有。
宁宇一直在宋言蹊身旁,看着他从当初那个容貌无双,娇嫩可爱的小少年一天天变成如今年老色衰的丑样子。即使宋言蹊现在又老又丑,宁宇还是想抱着宋言蹊,很想与宋言蹊说说话,摸摸他的头发,吻吻他的额头,告诉他,“别怕,我一直都在。”
宋言蹊就着烛火,对着昏暗的镜子,仔细的描眉,梳好发髻,是未婚的发髻样式。对着镜子端详了一会,扯出一个僵硬的笑,然后打翻了烛火,周围的帷幔和桌子燃烧起来,火势迅速蔓延,宋言蹊恍若未觉,慢慢的走到床边,躺在了床上。
宁宇也随着宋言蹊躺在床上,在虚空中握住宋言蹊的手,在上方环住宋言蹊,四周都是耀眼的火光,不知是因为火还是因为宋言蹊身上的温度,宁宇竟感觉到了温暖。
宁宇感觉手里握着一个柔软光滑的东西,心里诧异,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趴在他床边睡着的爹爹,宁宇眼圈一红,颤抖着手不敢去碰触,他成为孤魂野鬼之后就不会做梦了,从来没办法梦见过爹爹,他这是和爹爹在阴间见面了吗?
“爹爹,”宁宇听见了他发出的声音,暗哑虚弱,宁爹爹动了动,看见宁宇醒了,把手放在宁宇额头,“宇儿,还难受吗?还好已经不烧了,下次晚上可不许出去鬼混了,晚上那么凉,出去还不添件衣服,感染风寒了吧,就该让你长长记性。等下好好喝药。”
宁宇抱住了爹爹,飘荡了几十年,他是如此的眷恋身体相触的温度和感觉。
刚开始宁宇抱着他撒娇时宁爹爹还有些感叹,儿子大了之后就和他没那么亲近了,不过宁宇一直抱着他不撒手,宁爹爹就有些哭笑不得了,“宇儿,你都是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就算你撒娇,也不能不喝药。”
宁宇激荡的心情渐渐冷静下来,“成亲?”
“言蹊还有半个月就是成人礼了,之后你们的亲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宁爹爹看宁宇一脸怔愣着,好笑道:“莫不是高兴傻了?你不是一直想娶言蹊吗?转眼间,宇儿就长大了,就要成亲生子了,爹爹也老喽。”
“爹爹才不老。”宁宇下意识的反驳,他的爹爹容光焕发,精神很好,一点也不老。宁宇慢慢察觉到了什么,他现在有身体,能触碰到东西,还有和宋言蹊的婚事,难道他回来了以前?还是以往只是他做的一场梦?或许是他的前世?
宁爹爹看宁宇魂不守舍的,认为是宁宇生病身体不舒服,拘着宁宇在家养病。
宁宇病好之后,还是一直跟在宁爹爹身后,宁爹爹不管是看书还是刺绣,宁宇就在一边看着爹爹做事情。宁爹爹想去如厕,宁宇一点自觉也没有,立即起身跟在宁爹爹身后,宁爹爹脸色有点为难,“宇儿,你不出去玩了吗?”
“不去。”
“这,宇儿你自己在屋里待一会好不好?”
宁宇摇了摇头。
宁爹爹难得的有些埋怨宁宇的没眼力。他要去茅房,这孩子怎么那么没自觉。宁爹爹无奈,让小厮去把宁渊叫来。在宁爹爹的焦虑中等来了宁渊,“你在这陪着宇儿,我一会就回来。”说完,不由分说的摁住要起身的宁宇,让宁渊看着他,火急火燎的出房门口去茅房了。
宁渊看宁宇一脸的无辜,好奇的问:“你做了什么事把你爹爹急成这样?”
宁宇仔细想想,道:“我什么都没有做。”
宁宇到了记忆中跌下马成了灵魂的那天更是忐忑不安,一整天就拉着爹爹窝在屋里不出去。
“爹爹,若是我以后说我失忆了,你一定要把我赶出去,消去我在族谱里的名字,与、与宋言蹊的婚事也取消,让宋家来退婚,就说我重病,命不久矣。”
“胡说!”宁爹爹很生气,“哪有人这样诅咒自己的?宇儿这几天怎么奇奇怪怪的,莫不是病还没好?”
宁宇拉下爹爹摸自己额头的手,“没事,爹爹你记住了,若是我失忆,你一定要把我赶出去。”
宁宇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不安和焦躁,宁爹爹只好在一旁柔声安慰。一上午过去了,不仅没劝好宁宇,宁爹爹也被染的心慌意乱起来,吩咐下人去告知宁渊,宁渊告了假,直接从军队里回来了。
下人语焉不详,只告知主君有急事,宁渊知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