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父红了眼眶,回过头去不让儿子看到,然后还是忍不住骂他。
“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就要打人?就是非打不可,你就不会找个没人看到的机会给他套上麻袋再打?!这样瞻前不顾后,损失的可是只有你自己你知不知道!怎么就非得真刀明抢地干?!”
“我现在是后悔!后悔从小到大惯着你!如果一直严格管教,就是教出个书呆子也比犯事被开除强……”
封父越说越激动,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拳头紧紧捏着。
被封镇按住胳膊。
“爸。”他这一声爸喊得已经十分自然,不像刚开始根本喊不出口。
他面上很平静,似乎并不为被学校劝退这一结果而难过。
“您既然从来没对我有什么高要求,那我是现在退学,还是等高考结束回家啃老,又有什么区别?”
“就是上了大学又如何?就会有出息?就会活得比所有人都好?”
封镇坐下,没骨头一样靠在椅背,手里拿着个打火机,挑着盖子玩,似乎就喜欢听这样清脆的响声。
封父不爱听他这种理论,闻言怼道,“别耍嘴皮子,你要真这么觉得,那还这么用功?没白天没晚上的看书?!”
耳边一直响着打火机“咔”“嚓”“咔”“嚓”的声音,封父被烦得恨不得一把抢过来然后扔出去。
刚要付诸行动,就见儿子,“咔”一下合上火机盖,一脸正色。
“我看书是因为我想看,我用功是因为我需要用功。不是为了考大学,也不是为了毕业找个工作赚个辛苦钱。”
“我学习,仅仅是为了学习。”
封镇一笑,看起来又嚣张又张扬,“就是高中没毕业又怎样,我一样成才给您看看。”
虽然这样的儿子很帅,但是老爸对这句话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这就是小孩子受了挫折硬要嘴硬的表现,只是一时意气。
他心里仍然对儿子抱有极深的忧虑,总感觉这臭小子不会消停。
果然如封镇所说,眼镜很快痊愈。
他身上看起来惨,但基本都是外伤,程度等同于水泥地上摔了一跤。
他家长不信,硬是要求院方给做了个从内到外,从上到下的全身检查。
最后结论就是轻度外伤,住院都不需要。
不止他家长,就是老师都有些难以置信。
毕竟那时候眼镜满脸是血,身上湿漉漉的,出气多进气少也绝不是幻觉。
封镇接到张俊伟电话,说眼镜已经来上课了,没事人一样。
“这小子够滑头啊,”他这么评价他,“那天就跟要过去了似的,好像受到了无与伦比的伤害,结果才一天就痊愈了?演技牛的啊,世界都欠他一个奥斯卡……”
封镇笑笑,刑讯逼供,多的是办法让一个人疼到极致,从外表又看不到伤痕,那些方法足够突破一个人的耻度,他确信眼镜没那胆量告诉别人伤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