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宸的敌意林廷安很是不解,郑子岩推推眼镜含蓄地说:“没事儿,你别介意,他就这个性。”
过了不久,林廷安就发现郑子岩还真是挺给周宸面子的,这哪叫“个性”啊,在林廷安看来周宸这人简直有毛病,对自己的敌意来得莫名其妙。
后来,林廷安终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一座林子里只能有一只公孔雀,如果有两只,那其中的一只就得变成秃尾巴鸡!
这种心态林廷安特别能理解,毕竟他自己就是一只“孔雀”,他不理解的是,周宸怎么有脸把自己也划归到“孔雀”的行列里的,为什么自信所有人的目光都得集中在他周宸身上?有人抢他风头跟要他命一样。
偏偏林廷安自诩“要你命三千”。
有时候,杜暄站在三楼的走廊上从窗户看到林廷安在操场上飞奔。他穿一件白色的t恤衫,尽量让自己的目标小点儿,但是,大概是出于抖骚的本性,这小子穿了条瘦腿的黑色牛仔裤,配了双黑色气垫底的耐克,鞋面上金色的大钩亮闪闪地在他每一次蹦跳中抢眼。
太嘚瑟了简直!
再加上他那双醒目的长腿,杜暄每次都能从一操场的人里把他抓出来。
杜暄也挺奇怪的,不都说南方的孩子个儿矮吗?林廷安这身高是怎么长出来的?对此孙睿特别嗤之以鼻,他说:“杜暄这你就不懂了,有人先长,有人后长。你看我吧,我这明显是要在高中才开始发力长个儿的,林廷安这小子,啧啧啧,我估计他最多长到初三,高中肯定一公分都长不了了。”
杜暄笑着说:“嗯,我相信你。”
孙睿斜他一眼:“你几个意思?”
“我信任你啊。”
孙睿悻悻地说:“你也不过一米七八,有什么可狂的?”
杜暄:“我还长呢。”
孙睿气的脱口而出:“长屁,就你,保准压得你长不过一米八。”
杜暄叹口气:“孙睿,你知道你为什么不长个儿吗?操心操太多了,你都不快乐了。”
“老子快乐着呢!”
杜暄哈哈大笑起来,特别没心没肺的样子
也是,初中生能有什么不快乐的?又不是每个人都标配一个杜建成、周曼这样的父母。
初中生的确挺乐呵,林廷安每天就乐得不行,让他不太爽的只有周宸,
当初,因为八字眉,林廷安第一眼扫过周宸时,他就已经给这位新同学起好了名字新名字——八二零。后来,林廷安发现每天八点二十是早自习结束的时间,于是周宸的名字又变成了早自习,两个星期后,周宸发现每天的早自习其实都是语文阅读时间,于是周宸的代号就固定成了“语文”,后来简化成“文文”,再后来,周宸莫名其妙地发现自己多了一个外号叫“蚊子”。
林廷安最讨厌语文,最讨厌蚊子,他也最讨厌周宸,人和名字相得益彰。
林廷安讨厌语文,成绩最差的一科就是语文,差到他三周后穿上新校服努力缩在座位上,恨不得把自己塞进位斗里,从而湮没在一片白色的海洋中,都没能逃过每节语文课被叫起来读课文的悲惨下场。
林廷安每次读课文时,读着读着就会在不经意间带出一些口音,于是林廷安越来越紧张,越紧张越容易带出口音来。某次在读“大街上的灯”时他读成了“大该上呢灯”,全班爆发出一阵笑声,而周宸无比亢奋地在椅子上扭来扭去,配着节奏阴阳怪气地说“大该大该林大该”。
林廷安死死捏着书瞪他,邱老师拍着桌子吼“安静”。林廷安坐下去的时候,抓住了周宸挑衅的目光,他觉得这事儿肯定没完!
果然,课间时周宸故意抬高嗓门对朋友说:“哎,我要克厕所,你哥克?不克么你要克哪点儿?”
“哥克”是南方话,意思是“去不去”,“克哪点儿”是“去哪里”的意思,有一次林廷安在跟郑子岩说话时不经意溜了一句出来,马上被周宸抓住了。
林廷安把手里的书一摔,冲到周宸跟前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又没跟你说话。”周宸得意洋洋地说,“你嚷嚷什么?”
“你学我说话。”
“谁学你了?”周宸翻个白眼,“我说的可是标,准,普,通,话。我倒是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土旮旯里的土语,还挺有风味啊。”
周围又是一阵笑声。郑子岩走过来,说:“周宸,过了啊。”
“呦,大班长,管得挺严的啊。”周宸双手抱胸,翘着椅子往后一靠,“你是不是应该管管这位林大该同学啊,现在都要说标准普通话。”
郑子岩拦了一把准备开口林廷安:“周宸,大家都是一个班的,你这是干什么?再说,从哪里来的有什么不同吗,你比人家多个鼻子是吗?”
“鼻子倒是没多,”周宸哼一声,“比他会说人话而已。”
林廷安扫一眼周宸两条腿着地的椅子,后退一步伸脚就踹,这一下是下了大气力的,椅子在倒下去时甚至往后滑了一下。
瞬间,教室里鸡飞狗跳。等彭老师得到消息赶来时,周宸已经被揍得嗷嗷直哭了。
接下来的程序都是林廷安非常熟悉的,停课、请家长、写检查、带被打的学生看病……只是这次,林廷安打算顽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