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一案,原不该追究。
奈何,此案关乎国本。
想着永宁一地竟是有千余子弟,因未曾与太守行贿而耽搁前程,姚怀远便觉得这册上大大小小百十个官吏着实当可恨。
祈国官阁俸禄之高,素有民怨。
如若再填上这些尸位素餐之徒,那颓势便无人能挽。
好在朝中还有如良玉,明鸢这类能臣。
“明卿,你说这几人该如何处置?”锁眉念过那些熟悉到闭眼都能诵出的名字,姚怀远抬眼望向跪在殿中的女相明鸢。
她想听听明鸢的意思。
明鸢与她相识十五载,曾侍读左右,又是肱骨之臣。
“回陛下……”见姚怀远的视线已落到自己这处,明鸢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玉印呈上,保住名册上的众人,“昌王已经自缢在府邸,臣不辱使命……”
“恩?昌王已死?”亲手接过玉印,姚怀远愕然。
废储昌王竟是这般轻易就死了?明明上月才赐地南郡不是?
记过昌王姚念安离京时,那双满是愤恨的眼睛,姚怀远眼神黯了黯。
虽早在遣明鸢办差前,便知晓昌王是贪污案主谋……但如此突然的离世,委实太过蹊跷了。
是不是有人嫁祸了念安?
重新将精力凝到明鸢身上,姚怀远思绪百转。
昌王的差事是明鸢办的,昌王的死因恐怕只有明鸢能说明白。
“昌王是何时离世的?”姚怀远眸中划过深意。
明鸢道:“回陛下,是今晨。”
“今晨?”盯着眼前那双闪着机敏的眸子,姚怀远还想再问,明鸢已叩首将昌王写的自白书呈上。
“昌王说,陛下看过这些便什么都明了……”明鸢叩首道,“鸢今晨闻储将军大劫,臣请大赦!”
“恩?”见明鸢不声不响便救下了册上人性命,姚怀远思忖片刻,道,“便依明卿所言吧!”
“是……”起身将偌大的宫殿留给君王一人,明鸢抬步迎上宫墙外的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