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何崇远只以稍稍高于市场价的价格就把东城区卖给了谢冉行。消息一传出来不少人甚至恶意的猜测是不是何崇远没儿子了才这么舍得,连传家宝都不要了。
但无论如何,谢家活了,因为这块地,短短几天内,仿佛笃定了谢家还有再蹦哒几年的能力,其名下的产业状况开始回升。
谢冉行终于从夹缝中找到生机,于是当机立断,所有资金都抽调出来砸向这里,一切核心人员都抽调过来,不到一个月便弄出来一个半成型的规划,连带着周边地区一起,配合成套共同开发。
变故却在这时出现,东城区突然成了规划区——在材料已经购好,资金已经投入,一切已经全部开始的当头,项目突然被强制喊停。
谢家靠着东城区刷了两三个月的热度,吸足了众人的羡慕嫉妒恨,在这时以其惨烈的惊变迅速平复了众人的情绪甚至得到了同情。
然而没多久,网上再次爆出大料,包括谢家名下产业涉及毒品走私等消息,最为注目的是谢家二少谢冉行几年前逼死一家三口的事情。包括记录在内,相关人员音频也都在网上疯传。
所有看到消息的人心里不约而同地都闪过一个想法,谢家这回是真的完了。
谢冉行拿着酒瓶摇摇晃晃地拍着门:“丁纤月,开门,老子知道是你……”他仰头喝了一口酒,又狠狠地拍了一下门,“敢……敢把那些东西传出去,你弟怎么死的你忘记了吗……”
他说着又狠狠地踹了一脚木质的大门。
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在这时朝他走来,“谢先生,有一起……”
谢冉行眯起眼睛恍恍惚惚地看着他们,眼里只看见那一上一下的嘴皮的闭合,他其实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直到手上一凉,他低下头,银白色的手铐在楼间白色光线下分外显眼。
理智在那一刻仿佛伴着酒精尽数蒸发了出去,谢冉行骤然爆发出极大的力量打在离他最近的那个警察身上,“你们他妈的,连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其他警察迅速制住了他。
与此同时——
咔哒——
之前始终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丁纤月穿着家居拖鞋走了出来,她素颜便衣,仿佛只是一个凑巧被吵到出来看看的人。
她甚至没理会让她回去的警察,只站在一个不近不远距离那看着谢冉行,从上到下,一眼一眼地每个细节也不放过,半晌她看着不断被警察制住的咆哮的谢冉行突然发出一段神经质的笑声。
她笑得几乎蹲在了地上,扶着墙的手指指甲在粉刷的墙上划下一道长长的痕迹。最后她擦擦眼泪站了起来。
“谢冉行,”她看着狰狞的男人平静地诅咒,“我祝你不得好死。”
谢羽站在宽阔的高地上,半弯着腰看浅色夕阳下的谢家老宅。
它已经很破旧了,大火烧过的痕迹还留在那里,但那些痕迹显示的不是痛苦,不是悲伤,更多的是流逝,时间的流逝。
谢羽稍稍眯起眼睛,其实他现在还隐约能透过那光影看到当晚的那一幕,然而当时的绝望和恐惧已经离他很远了,灼烧声,倒塌声,尖叫声,那一切似乎随着光和影交缠在灰尘间随风消散。
此刻,夕阳,微风,还有空气里浅浅的青草味,谢羽觉得这样就很好。
何崇远从后面抱住他的腰,一边偷偷摸摸占便宜一边嘴里嘀咕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谢羽只穿了一件棉绒宽长袖,此刻随着何崇远的动作肩上的半片肌肤露了出来,显示出密密麻麻的暧昧的痕迹。
何崇远看得心跳加速。
谢羽面无表情,眼睛冷冷淡淡地看着何崇远。
何崇远心虚了,别开眼睛。
谢羽本来是想早上来的,但昨晚何崇远以自己吃醋了为由,压了谢羽一晚上各种不可描述。于是谢羽今天才勉强在晚上前赶过来。
何崇远咳了一声,又小声给自己申辩,“你知道你走了以后人家小姑娘都魂不守舍了吗,昨天还打来我们这要人,昨天我一边做就一边想着干脆来个现场直播得了,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诶诶宝贝你别生气啊,开玩笑的,我才不会让别人看见你那么诱人的一面……”
谢羽才懒得理他。
何崇远翻的是几天前的旧账。凭着之前的那部电影,谢羽获得了最佳新人的提名。前几天谢羽憋着无聊就拿着邀请函去颁奖典礼上看了看,然后喜闻乐见的,颁奖现场上谢羽看见一个符合他审美的小公主似的人,于是小时候就是个重度颜控长大后依旧是个重度颜控的谢羽顿时如有神助一般,哪怕此刻的身体因为生病而仍虚弱着,也愣是凌波微步般穿过茫茫人海到了前面。
何崇远当时只是回一个头和别人打声招呼的功夫,回来小孩就不见了。何崇远看着偌大的满是人的到处亮闪闪的颁奖现场,顿时吓得魂都要散了。
就在典礼主办方迫于何崇远的淫威,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低头要在标榜着庄重,盛大的颁奖会上像大卖场一样突然来个广播寻人的时候,何崇远听见一阵惊呼声,再接着是起哄声。
何崇远顺着众人起哄的方向看去,精心布置过的台上,一身白色长裙的女孩双手捂着嘴小脸泛红,在她身前,少年半膝而跪,如同宣誓的骑士,精致的面孔此刻专注地仰望着她。
在他们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