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走下来,亲手虚扶沈肃道:“沈先生,快快请起。”
沈肃连声道是不敢,忙不迭后撤,避开了太子虚扶的手,自己起身,颔首侧立,恭敬道:“不知太子殿下寻草民何事?”
太子收回手,看着沈肃笑道:“我这一回京,就听说沈白居很热闹,沈先生义举办学馆,白落梅半的吃食铺子也算是日进斗金……”
他见沈肃没什么表情,也不恼,继续说,“而且听说我那块玉佩闹出了不小的热闹,我这人最爱热闹,这才请了沈先生过来问问,叫我也听听,高兴高兴。”
和公公在旁听得心里直抽凉气,虽说太子素来不会苛待下人,但也不至于这般平易近人,连自称都与平头百姓般用我了,可想而知这沈肃在太子殿下心中地位了。于是更打起了几分精神伺候着,以后说不得就是一家为臣了。
沈肃道:“太子殿下,不过都是些狐假虎威的虚把式,实在说不得与殿下听。草民得了麻烦,用殿下赠给白落梅的玉佩逞了下威风罢了,还请殿下见谅。”
太子笑说:“你不说,我也听人说过了。沈先生一直想与我撇清关系,这回可说不清了。我倒是高兴,只怕先生不高兴,特来问问。”
“多谢殿下厚爱。”沈肃不卑不亢道。
得了自己想听的话,太子狡黠一笑道:“谢倒是不用谢,不过你若真要谢我,不如就收了我做学生。在群南府,我听了那么几回先生的课,觉得获益匪浅,回京便与父皇提了提,父皇本想要干脆指了你给我做先生,不过我想着先生如今在京中大兴善举,只给我做先生是损失,这才劝下了父皇。”
这话的意思就是沈肃要是不答应收自己,那就等着皇帝来下旨。一口软话,藏得都是锋芒心思。
沈肃故作听不懂,不肯接招:“说不得是什么善举,不过是前人不曾做过,草民做了罢了。何况草民才疏学浅,也只能教他们认认字,日后成国之栋梁,那是不可能了,只求能养活自己,糊口罢了。”